两岁的秦溪哭喊着要出嫁,这一幕笑话只有秦湖等少年注意,而那些皇子郡王亲王什么的,则根本没留心,他们被秦枫的举动惊呆了。
堂堂郡主出嫁就带一个丫头,这事也就仁王做得出来,也就他敢做!
这些陪房和下人,都是各府送的,甚至其中还有永平帝通过二皇子的名义送出的四个侍女。
本来郑家入京后,一不通过人牙子买人,二不接受别人送人,好容易找了个陪嫁的借口,又被秦枫一句话给搅了。
真是水泼不进!
秦枫就像没看见大家难看的脸色,若无其事地抱起哭闹不止的小女儿,招呼廉郡王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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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葫芦,一马当先,引着鼓乐喧天的送亲队伍,往清华街将军府行去,无数百姓挤在街道两旁争相观看。
这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一根线绳拴住,另一头系在花轿内,被轿中人牵在手中,随着花轿一起起伏颠簸,晕乎乎的。
瞥见人群中咧嘴微笑的老汉,似乎满眼都是祝福;汉子们则满脸都是羡慕;更有那小女孩们,满眼满脸都是憧憬和渴望。
不自觉地回头望向花轿,看见轿帘动了一下,便微微一笑。
她在看着他吧!
秦淼真的在看着葫芦,因为这一幕如梦如幻,似曾相识。
无论外面多么喧闹,一对新人却闹中取静,双双脱离此情此景,仿佛跟多年前一样,暮色降临,相伴归家。周围的山、身旁的树、远处的村。甚至自己,都是淡远图画的一部分。
在街上,葫芦好歹还知道领头,到了将军府,听见 “来了,来了”的哄嚷声。紧接着冲天炮竹响,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他就昏了。
依稀看见张槐、张杨、赵耘、板栗等人迎上前来,问他什么话儿。
他只顾点头咧嘴笑,完全不知自己说什么。
接下来,他便跟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指挥着动作:射轿门,牵引新娘下轿,新娘跨火盆……
在去往正堂的途中,青蒜、绿菠、赵翩翩、刘玲儿(蝉儿妹妹)四个女孩。花生、玉米以及曹家两个男孩,一对对跟金童玉女似的,各自提着精致小花篮,大把往新人身上撒花瓣,都是彩纸和彩绸剪成的。
欢笑声、祝福声、吉庆的鼓乐声,连成一片。
拜堂的时候,也是满眼绚烂、满耳祝福。
白虎将军觉得自己醉了。
看着跟自己相拜的新娘,他褪去最后的虎威。眼中溢满柔情,以至于“送入洞房”的喊声落下后。他居然不知动作,站着傻笑。
张槐撞了他一下,戏问:“你不想入洞房了?”
众人大笑。
葫芦这才醒悟过来,忙迈步就走,把秦淼扯得一动,慌忙又停下来等她。
小心翼翼地牵着她。进入红光灿然的新房。
新房内,满满都是人,压抑的低笑声充满好奇和兴奋。
赵耘之妻汪氏含笑将秤杆递给葫芦,“请新郎掀盖头。”
葫芦接过秤杆,毫不犹豫地挑开——
凤冠下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庞映入眼帘。珠光翠色映着凤眸,炫彩迷人,仿佛云端的仙女,令人不可亵渎。
葫芦愣住了。
不是被美色所迷,而是觉得陌生。
秦淼是纯净的,今日凤冠霞帔,全不是记忆中的形象。
秦淼见他怔住,眨了下眼睛,轻声唤道:“葫芦哥哥?”
这一声唤醒了葫芦,方才明白这不过是成亲仪式所需罢了,淼淼如今可是郡主呢,再说,自己不也是穿着礼服么,遂笑了下,问道:“你累不累?”
轿子颠不说,那顶凤冠看样子也不轻,那纤巧的脖子可怎么承受得了。
秦淼就展颜一笑,高兴地说:“不累!葫芦哥哥,我跟你说,晃来晃去,怪好玩的……”
她一笑,葫芦就找回了真实的淼淼,满心欢喜起来。
汪氏见两人自顾叙起话来,咳嗽一声道:“请新人喝交杯酒!”走进一步,低声戏谑道:“私密话儿留着晚上再说吧!”
周围响起一阵笑声,也不知都是何人。
葫芦和秦淼都不好意思,于是接过汪氏端来的酒,各自喝了一杯。
两臂缠绕,两人头脸靠近,见葫芦满眼都是柔情和宠溺,秦淼忍不住对他吐了下舌头,小声道:“有点辣!”
葫芦刚要说话,汪氏早忍笑命人端来了饺子等物,逐一让他们吃。不然的话,任他们小两口说下去,没完没了,她们这些人都成墙上贴的画儿了。
好容易都完了,汪氏又提醒道:“将军,就算你舍不得新娘子,只怕也要去前边应酬客人……”
一语未完,葫芦和秦淼都脸红了。
葫芦讪讪地笑着,一边想着是该出去,一边打量房里都有些什么人。待看见小葱红椒紫茄姐妹都来了,放下心来,小声对秦淼道:“小葱她们都在这,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