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钧三人落水后并不好过,这条河水流湍急,他们入水后就被激流裹挟着卷走,随浪翻滚沉浮,冲向下游。
胡钧的英雄气概在入水后立即消失,变成死鱼一条。
林聪还在半空的时候,见事已无可挽回,便对黎水大喊道:“水流急!抓紧我!抓紧!!!”
一边反手紧扣住胡钧的手。
胡钧见她这样,开心地笑了。
乐极生悲,他刚裂开嘴,就觉得身子被一股大力席卷,嘴里也灌入冷水,不由自主地连吞了两大口,才慌忙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分心,死死地抓住林聪不放。
胡钧凭着直觉将林聪和黎水拖下悬崖,果然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几番挣扎辗转,三人随波逐流,不知漂出多少里。
天黑的时候,林聪和黎水借着月光,看准一处峡谷,拖着昏迷的胡钧爬上岸去。
她们合力扛着胡钧,在峡谷里找了个隐蔽的所在,先安顿了下来,救治胡钧。
草草歇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微明,林聪便借着朦朦的雾气,悄悄潜伏到河边,将她们昨晚上岸的痕迹清除,又仔细布置掩饰一番,方才回转。
胡钧已经醒了,正靠在崖壁上跟黎水说话。
他身上孔雀蓝的凤尾裙残破不堪,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后,额前垂着绿玉串,苍白的面色,闪亮的黑眸,让他看起来带着一种柔弱凄然的美。
这副模样,映衬着他身后黑褐色的崖壁,周围萦绕着丝丝袅袅的雾气,简直成了一副流动的活壁画。
画中,是落难的美人!
林聪看了一愣,接着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胡钧见她从轻雾中走来。眼睛一亮,正要招呼,忽见她笑得暧昧,狐疑地问道:“林兄弟,你笑什么?”
林聪忍住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你醒来了高兴。”
胡钧却不傻,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身上。不禁面色一沉;再用手往额头上一摸,脸就变黑了。
“阿水,为什么不帮我把这衣裳换了?”
他一边恨恨地问黎水,一边揪住额头上的绿玉串,使劲往下一扯。
“等一下!”
黎水和林聪大惊失色,同时出声制止。
却已经晚了,胡钧一拽之下,疼得龇牙咧嘴,也没将那串首饰扯下来。原来昨日梳妆时。为怕那绿玉串奔跑间失落,林聪特地将它紧紧地跟头发绑在一起。
胡钧又气又急,对黎水怒道:“快帮我解开!”
黎水慌忙赔笑道:“别急,我来解!我来帮你解!”一边走到他身后。
不待她动手,胡钧性急,双手抓住胸前衣襟,“滋啦”一声,本就残破的衣裙彻底脱离了身躯。
林聪愕然。眼前的情形惨不忍睹:一个坦胸的男子,顶着一个美人头。俏脸含霜,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她实在忍不住,弯腰蹲身,笑得不可抑止,黎水也转身偷笑不已。
在胡钧杀人般的眼光瞪视下,林聪和黎水止住笑。上前一个梳头,一个穿衣,伺候胡指挥改头换面。
折腾了好一番,胡钧才换上一身短打衣衫,头发也重新束了起来。恢复了男儿本色,可脸上神情还是不好看。
黎水不高兴地嘟囔道:“不就扮个女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值得你这样生气计较?我大哥还不知逃出去没有呢!”
她和师姐扮男人扮了快一年了,也没怎么样。这胡钧才扮了一天女人,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太没担当了!
林聪听了她的话,也焦急起来,也不笑了,忙忙地分析判断:黎章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会走哪个方向,会不会遇见阻截等等,竟是完全把胡钧晾在一旁,忘得干干净净。
胡钧没好气地截断她们的话,道:“你们说再多也没用,白浪费工夫。还是想想咱们自己吧!”
林聪听了颓然无语。
黎水怒视胡钧道:“我担心大哥,说都不能说了?”
胡钧摇手道:“我可没那个意思。黎指挥智谋过人,肯定会顺利把人带回去的。你们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
他又转头看向林聪,轻声问道:“林兄弟,阿水担心黎指挥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他的亲哥哥,可是林兄弟为何也如此?”
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