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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蒙骜之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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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雪原,晋地的群山被冬季厚重的大雪覆盖。一望无垠、迷离炫目的雪光让人心烦意乱,黑魆魆、覆压着残雪的松林映衬着惨白的冰雪,愁云惨淡的苍天下黑白两色强烈的对比令人绝望。

阴冷的朔风夹杂着雪片还在不停地吹袭着,面如刀割,滴水成冰,身着薄棉袍的秦军士卒们怀抱矛戈瑟瑟发抖,严寒将旌旗冻得连迎风翻卷起来都有气无。轻车咯吱咯吱碾压着冰辄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艰难地前行。出击太行失利的秦军从井陉关败逃,全军上下笼罩在一片惊恐、沮丧的气氛之中。此时此刻,秦军将士们只盼望能快一点返回上党一带固守,也希望严寒的天气能够帮助他们阻止赵**队追踪的脚步。

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惨了!秦将蒙骜闭目无语,他不忍心再去回顾这场灾难发生的始末。

起初,张唐、辛胜等人领军马出关去攻击赵国腹地的龙邑、孤、望都、上谷时候,蒙骜事后才接到北线兵团监军孟琨的通报,蒙骜当即亲笔修书传令让二将迅速回撤。

“张唐、辛胜。汝等深秋起兵去攻击赵国北部边防的战略重镇,三地城池坚固、互为犄角,该地河网密布,况且为赵国沟通晋地的重要补给城邑,驻军及晋地征战失利回撤的赵**队猬集,这无疑是难啃的骨头。一旦战事拖延,寒冬又马上来临,秦军将陷入窘境,况且赵国信都、邯郸、赤丽兵团有北上的可能。命令汝等立即撤军。返回太行山井陉关城驻防,接令万勿迟疑!”

军令发出。蒙骜在长治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张唐、辛胜被赵**团围困的消息。秦将蒙骜不禁扼腕叹息、心中情知不妙。怎么办?他想让樊於期领军马去救援张唐。可是又担心太子监军成矫的安危。秦军王翦、桓龁部刚刚从巴蜀赶到晋地,兵困马乏、地形不熟悉,也不好劳师袭远。再说,王翦尽管年轻不少,但他的军衔与蒙骜平级,王翦是武安君白起当年亲手提拔起来的少年将领,曾与自己一起并肩参加过秦赵长平之战,蒙骜也不一定指挥的动他。

无可奈何蒙骜只得亲征去解救张唐,临行前将上党郡的兵符托付给了驻防屯留的长安君成矫。这次出征。蒙骜唯一的收获就是救出了张唐,而秦将辛胜阵亡。张唐、辛胜所部几乎片甲不留,自己带去的精锐兵团也被赵国打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现在,蒙骜的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原本就要盼来的优哉游哉解甲归田、舒心养老的日子恐怕已成泡影。他只能选择退守上党,竭尽全力去保此地不失了。

蒙骜极力压抑着胸中的悔意,不让它溢于言表、以免进一步动摇军心。是呀,出征的时候数十万健儿慷慨而行,返回的时候却是零零落落、折臂断腿。更多的人已经永远抛尸异国、血肉不归。

拉载着受了重伤、性命堪忧的秦将张唐的行车从蒙骜军车旁边驶过,“慢一些,少一些颠簸为好!”,蒙骜叮嘱着那辆车上的驭车手。

能奇迹般救出张唐。已经是蒙骜此行唯一的慰藉了。对于张唐,自己本可以不去救,思前想后还是救他更好。张唐、辛胜都是王**事中枢的核心备选人物。张唐在秦昭王时期就已经是将军了,尽管战功欠佳。但他的夫人是前朝秦昭王王室的一位公主,张唐算是大秦王室的嫡系人物。辛胜已经阵亡。张唐若是再战死,二人所领秦军就算破军杀将,只有解散了。

从先秦一直到现代,被打残或向敌人投降的部队番号一般会被立即撤销,如抗美援朝作战失利、导致人员大量被俘的志愿军3兵团60军第180师在朝鲜第五次战役后被撤销,这是奇耻大辱。这只部队所有残余的将领、士卒也会永远抬不起头来,并使得他们的上级收到牵累。

如愿以偿救出了张唐,再给他补充扩充一些兵员,部队的番号就还在,也就是说王**事幕府的簿记上还有关于这只军团的记载,它还依然存在并随时可供调遣。

蒙骜选择了经过肥城(今日山西昔阳县)、阏与(今日山西和顺县)、涅氏(今日山西左权县),去往上党经屯留、长治城的撤军路线,这是最短最快的一条路途。

公元前240年冬,秦军上党郡统帅蒙骜在行军路途中,指挥车在晋地涅氏县飞鹰涧附近遭遇赵国特种部队伏击,蒙骜不幸遇刺身亡。

李牧派出的赵国敢死队将领匡犷指挥手下突袭了蒙骜乘坐的战车,一顿密如急雨的箭簇攻击和短矛投掷后,赵国士兵冲击到遇袭战车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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