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谱,那琴声就是每一个人的故事,或青涩、或成熟、或压抑、或欢愉、又或千回百转、又或慷慨激昂。
琴吹紬的琴声,就好像是一个小女孩,第一次一个人,好奇的推开门扉,可是又抱着一种对陌生的害怕,抓着门把手,只推开了一道狭小的细缝。驻足门前,小心翼翼的通过这道细缝,睁大了眼睛观察着那个从未见过的五彩缤纷的美丽世界。
琴声止。
琴吹紬意犹未尽地摸着琴键。
白薛迦起身,琴吹紬也连忙扶着凳子跳下来。
客厅很安静,仿佛害怕打扰到书房的琴声一样。见白薛迦出来,琴高将白薛迦茶杯里冷掉的茶水倒掉,又沏上热茶,问:“怎么样?”
那表情,跟白薛迦刚刚高考结束之后,老姨与老姨夫问他的表情很相似。
“你女儿很有天赋。”白薛迦不吝赞美。
琴高将女儿抱起,摸着女儿的头哈哈大笑,琴吹紬羞怯地笑,来自偶像的赞美让她的眼神都雀跃起来。
“不过抱歉,我建议如果你女儿真想学钢琴的话,最好还是请其他的老师吧,我真的没有时间教。”白薛迦说。
琴吹紬的笑容消失了,头低得更深,手指用力的揪着爸爸的衣服,一下又一下。嘴巴用力抿着,仿佛不用力的话,上边的水闸就要溃堤。
“哎,也是,我那要求确实强人所难了。今天是紬紬的生日,你能来,紬紬非常开心。”琴高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背,轻柔地说,“紬紬,快谢谢白薛迦。”
“谢谢。”琴吹紬没有抬头,嘴巴蠕动了几下,白薛迦只听见一个“谢”,后一个“谢”字就好像被吞进了苦瓜汁里,听不见。
“啊?今天还是你女儿的生日?”白薛迦一怔,没料到琴高竟然来这一招,让他完全措手不及,“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
白薛迦摸着兜里,就一个手机,连钱包都没带,上哪去准备生日礼物。
“礼物,有了啊。”琴吹紬的母亲对白薛迦晃了晃刚才白薛迦给琴吹紬的签名,她看向女儿,说:“对紬紬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棒的礼物了。”
“这个……”白薛迦颇为尴尬,想说这是不是太寒酸了,毕竟对方可是标准的白富美、富二代。
“我不喜欢让女儿的生日沾上客气的情分,所以我之前才没跟你说。”琴高平日里应酬很多,那是生意,他不想让女儿快乐的生日沾染上生意的铜臭。
女儿并不热衷蛋糕,因为只要想吃,每天都能吃到。女儿并不热衷玩具,只要想要,她什么都可以有。
她想要父亲,因为父亲平时太忙没时间陪她,所以琴高就专门推辞掉一切事务,空出几天陪女儿。
她仰慕公生(白薛迦),于是琴高就邀请了白薛迦。
仅此而已。
“那你现在突然告诉我,实在让我难做啊。”白薛迦很委屈的直言道。
琴高对白薛迦的直爽似乎感到很开心,他笑着说:“别放在心上,觉得难做,那就对紬紬说声生日快乐吧。”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教我是没时间教,不过只是偶尔指点的话,我还是有这个时间的。”白薛迦说。
“别勉强,你这么做,怎么让我有种为了女儿的生日而威胁你的感觉?”琴高摇头道。
“没勉强,你不说我也会这么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女儿的真的有天赋,我怕耽搁了你女儿的天赋,才建议你另觅名师。即使你另找了老师,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来询问——我有时间的话。我得把问题给你摆清楚,免得耽搁了你女儿的天赋。”白薛迦说。
琴高拍了拍女儿,道:“还不快叫老师?”
琴吹紬太小,对复杂的语言还无法捋清,但是这句话她懂。
宛若雨后天晴一样,眼睛里升起了两道彩虹,她立刻叫了一声:“白老师!”
白薛迦起身,说:“既然是生日,那就送你一首生日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