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孟贵妃,淑妃,这三位都是往日皇上固宠的角色,如今她们齐齐受伤,侍寝自然不便,不少妃嫔都暗暗庆幸。虽然她们没能随行去秋狩,在宫里过了一段无滋无味的日子,但现在看来真不觉得那是什么坏事,如今便只等着皇上哪天便翻了她们的牌子。
虽然皇上亲自在百官面前扶着淑妃让人觉得十分嫉妒,但是考虑到淑妃到底是为皇上差点丧命便又都觉得平衡了。孟贵妃即便没有得皇上亲自相扶,在她身边的亦至少是公主,更不说贵妃的品阶在那儿,谁也不敢动不该有的心思。再想起因受伤提前被送回了宫的皇贵妃,倒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凤藻宫内,施夷光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被包扎得笨重的手臂和左腿,想到乱来没准日后要变成瘸子,便只能好好的躺着、最多半坐着在床上。孟清歌和沈蔚然的事情她是听说了,可自己倒宁愿是她们之中的一个人,哪怕是在秋狩里丢了性命都没关系。
施夷光觉得自己的皇姑姑的想法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她无意中受伤被送回宫里,接着皇上就遭遇了刺杀,和皇上同行的妃嫔都出事了。即便不论有心人是否会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光是她这样的情况,若是有心污蔑想要说成她是不祥之人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偏偏皇姑姑却还觉得自己做得好极了。
“娘娘,皇上和公主已经回宫了,还有孟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施夷光的大宫女玲珑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与施夷光行礼后一边将汤药放下一边与她说道。
施夷光看一眼那药碗,很快别开眼,却不耐烦的说了句,“这样的事情还用特地告诉我么?”
玲珑心里惊了惊,见施夷光脸上的神色不算太差,便半跪着将药碗举到施夷光面前,试图解释说,“奴婢见娘娘整日闷在屋子里,大约有些无聊,便想着说些新鲜的事情给娘娘听听。”
没有说什么张嘴含了口汤药,烫得舌尖疼,施夷光顿时歪头将口中的汤药都吐了出来,直吐了玲珑一身。施夷光吐了吐舌头,缓解了点舌头的疼痛感,劈头骂道,“你个死宫女,难道不知道我怕烫得很么?这样烫又难喝的东西叫我怎么吞得下去?!”
顾不上自己被喷了满脸的药汁,玲珑连忙找了帕子替施夷光将嘴角残留的药汁擦去又端了温水让施夷光漱口,对施夷光这样的话似乎习以为常到不会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舌头舒服了一些,施夷光才嫌恶的看看玲珑道,“好了你下去吧,记得自己去领罚。”
玲珑端着药碗行礼应是退了下去,房门外守着的施夷光的另一名大宫女玉致见她这么狼狈的出来,差点惊呼出声。抽出怀中的帕子忙替玲珑擦了脸上的药汁,“怎么回事?娘娘又发火了?”
玲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哑着声音说,“娘娘服药的事情就托给玉致姑姑了,记得晾凉一些再送进去,我去稍微收拾一下好去领罚。”玉致再好好的看了看玲珑,她的一双眼睛都红了。接过玲珑手中的托盘,亦只说一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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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然被樱桃和荔枝扶着下了步辇,刚刚踏入琳琅殿内便瞧见跪了一地的宫人们。虽然她认不大全,但多少明白这些都是琳琅殿的宫人。沈蔚然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齐齐朝着沈蔚然伏□去。
“恭迎淑妃娘娘回琳琅殿。”
荔枝和樱桃看看沈蔚然的由瞬间错愕转为平静表情,再互相对望一眼,也对眼前的情形有些不清不楚。琳琅殿的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齐心了,还能凑在一处好好的恭迎娘娘回宫?
“都起来吧,娘娘需要赶紧回去休息。娘娘现在已经回来了,有什么话都日后再说。”沈蔚然现在的状态连开口稍微大声说句话都会觉得累,是以这话是荔枝代她说的,但也是沈蔚然的意思。
带头的小李子听言连忙一咕噜就从地上领着众人起了来,又赶紧带着众人让开了一条大道,到底还是多说了一句,“荔枝姑姑,奴才们是想恭迎娘娘回宫罢了,倒真没有什么事情。娘娘在猎场内受伤的事情奴才们也都听说了,日后奴才们必定会好好伺候娘娘,让娘娘早日康复,身子比以前还要好!”
沈蔚然脸上露了笑,问他,“是皇上的意思?”
小李子一听,脸上的笑堆得更厉害,连声附和道,“娘娘高鉴,皇上说娘娘肯定能猜到,果真是这样。娘娘和皇上可真是心照不宣,心心相印,心有灵犀。”荔枝和樱桃都跟着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