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锦抱起一小坛子的烈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李冬青,笑道:“楚王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还没有卑鄙到如此地步。”
说着。沐如锦将烈酒又倒在了蜂蜜和盐铺满的伤口之上,那已经被烫过的烈酒在伤口处发出了‘兹兹’的声音。让人听了觉得十分恐怖。
不去管李冬青疼的龇牙咧嘴,沐如锦自顾自的说道:“不错,江伊莲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但她却并非是什么楚王派来的,她真正的主子,可是高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个。”
“你是说皇帝?”庞涓有一瞬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并不是说她害怕皇帝。事实上,站在她这样超然的高度,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卖她三分薄面。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皇帝。这样做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你……你胡说……”李冬青听到沐如锦所言,立刻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惊诧却丝毫没有掩饰得住。
沐如锦不理众人,而是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继续道:“皇帝刘鸿御,这是个野心十分膨胀的帝王。他享受权利带给他的虚荣,更不希望这世上有能够逾越他的存在。哪怕让他忌惮也不可以。”
“药王谷超然世外,在江湖上享誉盛名。因为救过太多的人,又不去过问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故而,在江湖中的地位十分特殊。若是当真振臂一呼,或许真能纠结起一批人与朝廷对抗也说不定。故而,皇帝对于药王谷,早就忌惮已久。”
“何况,当年皇帝重病,求到药王谷时,师娘你并未因为他是皇帝而敬畏,相反,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尊,到了药王谷,却也要遵守药王谷的规矩,乖乖的排着队,等待师娘救治。这对于掌控欲十分强烈的皇帝而言,根本就是一种耻辱。”
沐如锦将一整坛的酒都倒到了李冬青的伤口之上,继续道:“因为如此,药王谷早已成了皇帝的眼中钉。但明着与药王谷撕破脸他不敢,也不明智,所以就只能使阴的,于是他就派来了这个人去刺杀师父。到时就算师父死了,那也不过是江湖纷争,谁都不会将事情怀疑到他的头上去。”
“卑鄙!”庞涓将拳头握得紧紧的,显然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沐如锦摇摇头,心说这才哪跟哪啊,更加卑鄙的那还在后头呢。于是她继续说道:“同时,皇帝也看上了逍遥侯府的钱财还有镇国侯府和徐国公府兵权,于是,这些不入流但一环接一环的小阴谋便拉开了序幕。”
“他也许是威逼也许是利诱了苏启,勾起了他心中隐藏的很好的野心,终于,在一次走商的途中,苏启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了。这件事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苏彻被杀,而夫君却因为毒量下的小了而保住一命,但却寒毒缠身,无法与女子行房,与子嗣一道无望。”
“不仅仅如此,在得知夫君大难不死之后,他一面继续支持苏启夺位,一面却派了江伊莲安插在夫君身边为妾以防万一。同时,他将药王谷十分需要的圣药七两海棠赐给了逍遥侯府。”
“你是说,赐药之举也是他有意而为?”苏衍皱了皱眉,却没想到连当初赐药也是他有意为之,这样的举动看似不相关,但却处处透着陷阱。
“自然。他知道师父只是重伤,而当时还是逃过一命,他总不能集结兵力打倒药王谷去,于是便将七两海棠这样的疗伤圣药赐给了逍遥侯府。一则,是因为她怕药王谷公然向朝廷施压。若是拒绝,为了师父性命,两者很有可能大动干戈,皇帝压根就没打算要跟药王谷同归于尽鱼死网破。二则,若是药王谷来软的,无论是索要还是偷盗,对于朝廷的影响都不好。但是,赐药给逍遥侯府却不同了。”
“若是药王谷去逍遥侯府偷药,我想,他早就派了人盯着侯府,咱们很有可能栽在他的手上。若是去求药,那是御赐圣物,逍遥侯府也未必敢随意送人。否则,他就能找到借口名正言顺的治了逍遥侯府的罪。那么,逍遥侯府的庞大家产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我会以嫁到逍遥侯府冲喜这样的方式去寻找七两海棠,在监视了一段时间,确定了师父已经身死,而药王谷也没有丝毫的动作之后,这才撤了人回去。”
“我想,当初他之所以将楚月心这个郡主嫁与苏启这个庶子,就是打着送苏启上位方便操控的主意的。夫君性子直来直去,又是爱憎分明,这样的人,不利于控制。二哥苏彻为人精明干练,主意也多,这种人,比夫君还难以控制。而逍遥侯府子嗣不旺,剩下的就只有贪慕权位的苏启了。所以自一开始,或者说,自从苏老爷子身死之时,皇帝或许就盯上了逍遥侯府的庞大家财,甚至不惜多年布局,直到一载之前才命苏启动手。只可惜,夫君命大,让他的计划落了空。”
“我让师父查过,故而知道我与二哥当初所历经的噩梦都是拜他所赐。可我没有想到,他竟能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才下手……”苏启脸色十分难看。一想起一年之前二哥为了救他拖延时间而死在苏启手上时,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搐,对于皇帝这个幕后黑手的恨意也就越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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