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已有决定,明日循例去做就是了,何必为此等人如此生气呢!”胤礽边听着康熙说,边缓缓给康熙揉按着肩颈处,直至康熙泄愤似的把话说完了,才随意接口道。
康熙与胤礽说了一番,心中也不再那么憋闷,想着胤礽也没说错,明日把人带往宫里交给富察氏照看着,三年后出孝,估计有什么传言也该淡了,再把新月给指出去也就是了。在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内廷与外廷又没往来,料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稳下心的康熙拉着胤礽去下棋,一晚的春意浓浓自不消说。却不料这个世界的奇特实在不是康熙与胤礽所能想象的。
次日散朝后,养心殿中的康熙捏着手中的密折,盯着跪在地上请安的努达海和克善,气得脸色发青,身子直抖,一早起来时的好心情完全消失。
心情极度恶劣的康熙也没让努达海和克善两人起来,就让他们这么跪着回话。
也不知努达海是迟钝过头,还是被情爱冲昏了脑袋,完全没发现康熙的情绪有异,请安后,立刻递上手中关于荆州一役的折子,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月牙儿如今怎样了?如此娇弱的女子,又遭逢巨变,如今却要独个进宫面见太后皇后等人,真真是难为她了!哎,这般令人心疼的女子,就该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呵护宠爱的,不知皇上打算如此安置她和克善呢……
努达海的心思康熙自不知晓,当然也没兴趣去猜测,康熙拿过吴书来呈上的努达海的折子,看也不看一眼,连同刚刚攥在手中的密折,挥手就朝着努达海扔去。
“哼,瞧瞧你做的这是什么事!还‘臣幸不辱命’呢!朕看你丢人都丢到满京城百姓面前去了!你不知道礼义廉耻么?朕听说你女儿跟新月一般大是吧,还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康熙怒骂道。
努达海一下子懵了:皇上不该是论功行赏的么?为何突然龙颜大怒?努达海那一直在想着新月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膝行向前,双手捧起折子,看了起来。
克善隐约有些明白康熙生气的原因,但无奈接连失去亲人,新月是唯一仅剩的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孩子心性自不免对新月的行为更宽容些。而且一路行来,身边唯二的奴才莽古泰和云娃都唯新月马首是瞻,努达海更是对新月百依百顺,即便克善察觉努达海和新月俩人的行止不妥,不合礼法,也无法阻止。如今见康熙大怒,心下惊惧,只能战战兢兢地跪在努达海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满心的忧虑只能压在心底。
而努达海看完密折的内容后,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明白康熙为何生气,只得放下折子磕头:“臣驽钝,不知做错何事,请皇上示下。”
康熙登时被气得一个倒仰,慌得吴书来急忙上前把他扶住,边给康熙顺气,边在心中暗暗翻白眼:这努达海还连礼义廉耻是什么都忘了。
康熙心中也明白了,这样的人,跟他生气还真是不值得,做出带着身着重孝的格格大庭广众之下共乘一骑这样的事居然还一脸的理所当然,估计心中礼义廉耻已经当饭吃了,当下也不再白费功夫,冷着脸,声音仿佛都带着一丝丝寒气:“今日起,努达海革去将军一职,跪安吧!”
努达海不敢置信地看着康熙,完全没想到这次风光回来,居然不仅没有加官进爵,还被削了兵权,最重要的是,新月怎么了,自己还完全不知道呢!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想到心中美好的月牙儿,努达海脑子一热,就想喊出声来,康熙早就留意着了,看着他就要做出些不可料的事,立刻吩咐侍卫上来,直接堵嘴拉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半点颜面都不给留了。
至于克善,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直抖,低低地垂着脑袋,在那等着康熙发落。
康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大学士拟旨,对这次出兵的将士该赏的赏,该封的封,除了努达海,对其余人等都有所表示,以安抚军心。
处理完一应事务后,康熙带着克善,直接往慈宁宫去,这时候正好是妃嫔们给钮钴禄氏请安的时辰,正好过去一并将克善和新月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