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胤礽一身孝服跟在富察氏后面在乾清宫为雍正跪灵时,看着身边白幡缠绕,听着耳边哀哀悲鸣,整个人仿佛陷入梦魇中一般,思绪瞬间回到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那一天。
那天,当在畅春园的康熙闭上双眼的时候,圈禁于咸安宫的胤礽心中一紧,胸口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隐隐有种不祥的预兆,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还没等胤礽回过神来,响彻全城的丧钟已经响起。胤礽心中大痛,泪眼模糊地望着畅春园方向。
那个人走了么?那个心中只装着他的大清江山,只在意他的皇权的人走了么?
自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初一日,谕旨再废皇太子,锢于咸安宫,胤礽再没见过康熙,如今,连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了。
自那以后,胤礽的身体每况愈下,只是在咸安宫里听着乾清宫方向传来的哀乐,默默地回忆着,缅怀着,心痛着。
心中被勾起的对康熙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胤礽跪在乾清宫里哭得不能自己,身边的人在做好本份的同时往胤礽的方向频频侧目,弘历也被胤礽的悲伤引得多看了他一眼。
时间在众人轮轴转般参加各种仪式中消耗过去,胤礽也因为心中愁绪被牵引,乍一发泄,身子承受不住,在守完灵后就病倒了。
躺在床上养病的胤礽仍然沉浸在过往中不能自拔,但事情的发展却不会因为他而停下。
二十七日释服,弘历欲行三年之丧,廷臣请以日易月,不许,经廷臣再三上疏,弘历终允,谓之“心丧”。释服后仍移御养心殿。
养病中的胤礽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冷冷一笑,再没别的表示。
接着,弘历以遗命尊奉熹妃母为崇庆皇太后,移居慈宁宫。
九月,弘历下了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将他心爱的高侧福晋由包衣抬旗入满族镶黄旗。
消息传到后宫,一向以勤俭的形象示人的富察氏所居长春宫内,传出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那个贱人,居然迷得皇上一登基就给她抬旗,真是欺人太甚。接下来她想干什么,取我而代之么?当皇后?哼!她也配!”富察氏扭曲着脸孔,表情阴狠地拧着手中的帕子,愤恨的眼神直视高氏所居的翊坤宫方向。
“娘娘,咱们该怎么着?万一皇上真的应了高氏,把五阿哥记到她的名下,那对咱们二阿哥可是大大不利呀!”乌嬷嬷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