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才人也已经走上前来,对太后说道:“娘娘明鉴,琬云年轻识浅,况且新为人妇,无德无功。此时受封,恐怕有负娘娘的一番美意了。”
尚琬云忙说道:“民妇正是这个意思。娘娘要为琬云加封,本是一番好意,可是如此一来,琬云却是担当不起。”顿了一顿,又对太后说道:“况且民妇的娘如今也只是县君之位,婆婆是夫人之位,琬云怎好便受封县君呢?这样岂不是有所僭越,不和尊卑礼制了么?”
舒娥暗暗点头,这一节她本已想到,只是事关曹府的夫人廖氏,她曹舒娥的母亲,却不便由舒娥自己说出来,而琬云说出口,却是极为正当的理由。
太后看了看琬云,又看了看舒娥,忽然呵呵大笑起来,拉着琬云的手对舒娥笑道:“你们两个鬼灵精儿,险些把我给哄住了。什么年轻识浅,不便受封,又是什么有所僭越。”
舒娥和琬云面面相觑,不知太后想说些什么。
“你夫婿才学渊博,却如今未有官职,你是这个意思不是?”太后对着琬云笑道。
琬云的脸绯红起来,映着衣襟上金丝织就的并蒂莲花,那一种娇羞之态中的新嫁妇的喜悦更是明了。那是一种初嫁人妇的女子对夫婿全心全意的爱慕,带着敬仰,带着崇拜,带着依恋,带着渴望。
舒娥心中有淡淡的酸楚和淡淡的甜蜜,想到自己对三少爷,也曾有过这样一番敬仰和依恋,而此后却是使君有妇,所以心中有些酸楚之意。然而又想到自己最终与皇上相偕相好,想到皇上的一番深情,心中亦是不自禁的甜蜜。
“还有你,还怕哀家亏待了你兄嫂吗?”太后笑着对舒娥说道。
舒娥忙回过神来,虽不解太后何意,但仍是行礼相谢,说道:“太后为哥哥和嫂嫂赐婚,已经是我曹家莫大的荣耀,何来亏待的说法。”
太后点了点头,对舒娥叹道:“听说你兄长颇有才华,只是不愿为官。”
舒娥心中咯噔一跳,隐隐约约猜到了太后的意思,还有太后方才的笑,太后语气中的了然。
难道太后,是要连同三少爷和尚琬云一起加封吗?太后是误会了尚琬云的意思,以为她不愿加封县君,是因为她自己的夫婿尚且没有官职吗?
历来只有为官之人,其妻母才能加封为命妇。尚琬云若要加封,三少爷然诺便非有官职不可。
舒娥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发冷,太后显然既不知道皇上对尚琬云的加封,也不知道皇上对三少爷的加封,更不知道许婚当日,曹家三少爷曹然诺不在家中的事情。
可是以今日的情景看来,太后显然是十分重视这门婚事。不但让新妇在归宁之日进宫,亦且要给新妇加封。
只是皇上,为什么不告诉太后,已经给三少爷和尚琬云加封的事情?
一想到皇上,舒娥心中立时便有了思绪,皇上既然不跟太后说明,一定有皇上的用意。而一会儿太后如果真的要给三少爷和尚氏什么加封的质疑,也需由皇上来,告诉太后他的主意。
舒娥想到此处,回头看了看皇后。四目相视,皇后缓缓点头,两人已经交换了心意。
舒娥心中稍感安定,太后已经扶着尚琬云和朱颜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朱颜忙含笑问道:“娘娘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