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两年的药,在毫不知情下。所以……很多情况已经不能由理智控制,现在我也很难理解当时的想法。]
[……父亲把弟弟带回家,孱弱瘦小,保姆私下说弟弟丑得像个猴子,我却觉得他非常可爱,甚至能想象他长大后追逐我的背影叫我哥哥。但在当天夜里,我控制不住我的脚,走进他的婴儿房。犯困的保姆在旁边打盹,睡得很死。我捂住弟弟的口鼻,静静看他挣扎断气。杀掉他让我耗尽体力,我跌坐在地上,保姆被惊醒了,她惊恐的尖叫声差点震破我的耳膜,我却松了口气……]
[我认为扼杀生命是错的,并不打算逃避罪恶。]
姑且不论兰狄这番话有几分真心,庭审结果是,兰狄被断定为因过度服药精神失常导致行为偏差,不负担刑事责任!其罪责由监护人承担……可笑的是,兰狄的监护人就站在被告席上,因为谋害监/禁继子。
“算起来,兰狄现在周岁十五岁了……他出院后的两年在干什么?”
“谁知道呢,兰狄少爷出院后就销声匿迹了,前几天不是兰狄少爷生日吗?他荒置的网络账户被刷上热门也没见他现身回应。”尉迟玺建议道,“要不你去问问季薄阳,兰狄少爷的监护权转到他舅舅季威身上了,季家人应该会知道。”
萧默放下这个话题,坐起身看了下表,“吃饭去吧。”
***
午餐过后,医护人员并没有立刻回到工作岗位,而是去洗漱间整理姿容。
“战地记者到没?”
“人已经在会客室和院长聊天了……听说傍晚有新闻直播。”
“我整理院长办公桌看到送来的台本,是围绕这次的新病毒情况进行现场采访,顺便拍摄一下医院的新伤患观察室……刚才看见几个摄影师在踩点选路线。”
“不是说还有一期纪录片?专门买了摄影机器鸟全自动跟拍?”
“这个跟咱们没关系,我见那个帅哥摄影师把机器鸟抬去研究员住的地方了。”
午后,萧默懒洋洋地躺在空病床上,并没有在意周围医护人员的热闹。
联邦时间,自晚间七点起,不同时差的二十四区相继播放了联邦新闻。
主持人连线战地记者,了解到民众关注度最高的cml病毒。病源来自巨蜥,患者伤口接触到巨蜥血液感染病毒,发病后会削弱患者理智使人变得狂躁暴虐,恍若野兽。患者之间需要单独隔离,否则病患会自相残杀,不过至今还未发生死亡案例,当然,也没有治愈案例。
电视机前的观众跟随镜头参观新病患观察室。
雪夜如梦,窗明几净。
医院朴素卫生环境却极佳,精神足气色好的病患坐在床上和护士聊天,不同肤色的人和谐相处的画面让观众会心一笑。医生们衣装整洁来去匆匆,一切都是那么宁和美好,直到——镜头不小心掠过斜对面敞开的病房。
某个体形硕大的粉衣天使躺在空闲的病床上呼呼大睡。
摄影师下意识多瞄了一眼,镜头也跟着倒了回去。
万千观众们就看着斜对面的病房里,护士忙着给这个病人扎针给那个病人拔针,旁边还有一个伤患别扭地用单手给自己换绷带,而那个肥硕的粉衣天使居然明目张胆地在工作时间睡懒觉,口水反光,从嘴角流到枕头上,汇成小小一滩。
“呃——”
摄影师愣住,斜对面病房的护士和病人发现摄像头,回头望望病床上毫无自觉的某人,也纷纷愣住!
萧默察觉出不对劲!
无数热烈的目光扎在背上,他一个翻身背过镜头才睁开眼,窗户上模糊映出身后的画面,一屋子人傻傻盯着他。记者反应过来,赶忙给摄影师使眼色,顿住的镜头刚要移开,萧默有了动作。
他佯装抽痛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浑身脂肪都在颤动,然后假咳两声,用并不算小的声音发出虚弱的呢喃:“难受的胃酸都出来了……早知道就不该为了看病例熬一晚上不睡,一整天昏昏沉沉反而耽误工作。”
萧默摇摇晃晃地坐起身,转身面对镜头,肥肥的圆脸睡得白里透红。他情深意重地看向旁边病床自行包扎的伤患。
“虽然你好心让我多休息,强调自力更生的可行性,但毕竟我身为护士,哪怕还有几分钟下班也不能松懈,职责范围内的事哪怕忍痛也要履行责任……所以,还是我给你包扎吧。”
伤患被萧默的无耻惊呆!
电视机前的观众不由脱口而出:“好浮夸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