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自诩为帅哥的小伙子恍然间失去所有面对异性的信心,呆滞地拿着饼干盒回了家,在网上搜了整宿“增高秘籍”、“增高药”、“男生到几岁停止长高”……
然后第二天凌晨五点,便黑着眼圈拿着篮球出了门。
可惜世界上想拥有大长腿的人那么多,最后得偿所愿的能有几个?
蓝嘉树花了很多时间锻炼身体、喝牛奶、吃维生素和营养餐,拉筋,折腾、作死……但他的海拔就像凝固了似的,再也没有多少变化。
“我想做增高手术。”
大一的年夜饭上,蓝嘉树语不惊人死不休。
正哄着老人的蓝光启生气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玩意?”
“现在很多人都做了,就把腿骨锯断以后,再愈合就长高了。”蓝嘉树丧心病狂。
“别吃饱了撑的瞎折腾,你够高了。”蓝光启放下酒杯:“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把你的成绩搞好,以后留学也容易申请名校。”
“爸……”蓝嘉树还没具备私自去把腿锯断的魄力。
“吃饱了看电视去。”蓝光启不想理他。
蓝嘉树在亲戚们的笑声中呆坐到沙发上,沮丧地认定女神这辈子都不可能注意到渺小的自己——直到一年后他在火锅店被她火冒三丈地打到头破血流。
14
作为被喜爱着的幸运姑娘,花晚哪儿猜得到蓝嘉树的血泪暗恋史?
幸好她对他的印象一波三折之后,最后倒是姗姗地意识到那份感情的存在。
在和老爸老妈从海南回京的航行过程中,花晚毫无预兆地问道:“妈,我要是谈恋爱你支持吗?”
王雯惊讶之后又担心又高兴:”怎么了这是,跟谁啊?“
花晚在幸福的家庭中平安长大,对他们知无不言:“有个我们学校学计算机的男孩儿,我觉得他人还不错,也是北京的。”
“哪儿的人无所谓,关键是得对你好。”王雯平时唠唠叨叨要求比山高,事到临头了却和所有母亲一样,只关心女儿的幸福:“不对你好啊,条件再优秀也白搭。”
“嘻嘻。”花晚露出酒窝:“我再想想吧,再考验考验他,其实我们没认识多长时间,就是挺合得来的。”
“让爸妈帮你参谋啊,什么时候带家……”王雯眼睛发亮。
“带什么家里,哪儿跟哪儿啊!”花晚瞪眼睛:“我给你们说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们少干涉我,要是管东管西的,我就孤独终老!”
“别别别,我们不管,我们不管,你自己喜欢就成。”王雯摸摸她的头。
花晚望向窗外的云海,忽然想起蓝嘉树那份小心翼翼的无措,忽然间便对着玻璃偷笑了出来。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猫粮所剩无几。
寒假快结束时,蓝嘉树带着最后一点粮食过去,正琢磨着再给它们去买点儿,却意外地遇见了蹲在那儿喂小猫的花晚。
他不自觉地便满脸喜悦:“你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花晚拍拍手站起来:“还成吧,主要是陪爸妈。”
“都没听说你到北京。”蓝嘉树说。
“我得杀你个措手不及。”花晚忽然搭上他的肩膀,哼道:“看看你有没有信守诺言。”
一下子离她这么近,嗅到香气的蓝嘉树全身都绷紧了,却假装自如:“我每天都来喂好吗?”
“算你小子听话。”花晚放下胳膊:“走,请你吃烧烤去。”
这阵子蓝嘉树搜罗了好多北京的美食地点,早有准备:“别吃烧烤了,我带你去吃自助吧,有家酒店的日料自助特别丰盛,海胆和象拔蚌都不限量。”
“哇,真的吗?”花晚但凡听到美食就没什么出席,瞬间便遗忘了烤鸡翅膀,开心地跟着他上了车。
——
四十分钟后,尝过一圈食材的大长腿不得不承认蓝嘉树推荐的这个地方的确没什么缺点,除了价格太贵。
她在满桌食物面前愉悦至极,忍不住说道:“要是天天都可以吃就好啦。”
“可以啊。”蓝嘉树回答地轻松。
花晚属于憋不住话的类型:“等你自己能赚钱再大言不惭吧。”
蓝嘉树对此倒无疑虑,无所谓地笑了下。
“真是太好吃了,好幸福。”花晚尝着生牛肉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这辈子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吃一遍。”
蓝嘉树立刻问:“还有别的愿望吗?”
花晚摸着下巴痴心妄想:“还有就是萧云深愿意教我画画就好啦。”
蓝嘉树不喜欢听到其他人的名字,继续问:“还有呢?”
“没什么了,开心地过完这辈子算吗?”花晚贱笑:“我胸大无志!”
听到她的口无遮拦,蓝嘉树没出息地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该看哪儿才好。
花晚笑过好半天,才托着下巴问:“你呢,有什么愿望?”
蓝嘉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名字。
见状花晚的笑意越发不加遮掩,她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大眼睛格外明亮。
暧昧,有的时候比直白的爱更叫人心跳加速。
蓝嘉树最后说:“我没什么愿望,那就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花晚没有再多言,只是忽然起身坐到他旁边,拿出手机说:“难得来这么漂亮的酒店吃大餐,我们来拍张照片吧。”
蓝嘉树愣愣地望着她调成自拍模式的手机,和屏幕上她生动的表情,半晌才弯起了嘴角,留下了第一张和花晚的笨拙的合照。
——
再开学后的新学期似乎充满了阳光。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近,即便还没有成为情侣,也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蓝嘉树的那些矜持和伪装,就像是没什么用的冰壳,被花晚的热情一点一点融化掉了。
而花晚也乐于沉浸在这段关系当中小心试探,毕竟所谓的恋爱,对她来说也是全然陌生的东西。
——
某天吃过午饭,她又照常去宿舍楼外的角落里喂小动物,没想到那里却变得完全死寂,并没有猫咪们的身影。
“二白!三花!小春!你们在哪儿啊?”花晚喊着平时给它们起的绰号,担心地寻找着。
谁知就在拐角的垃圾桶旁边,蓦然出现了个血淋林的小猫尸体。
全无防备的花晚被吓得惨叫一声,瞬间就被脚边的石头绊倒在地。
“三花,你怎么了……这是谁干的……三花……”她已经喂了这猫很久,当然产生了感情,颤抖的爬过去后发现它的四个爪爪被残忍的切掉,死得惨不忍睹,忍不住泪崩着坐在原地大哭起来:“我/操/你大爷,谁他妈这么缺德!三花!”
这地方几乎没什么学生,自然不会有人理他。
花晚心痛难忍,又气又急,哭了好半天才茫然地摸出电话,想也没想就选中了蓝嘉树的号码。
正在图书馆赶论文的蓝嘉树小心接起:“喂?”
“你在哪儿呢……我的三花死掉了……”花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含糊不清地说着。
蓝嘉树并没有听懂,却非常着急:“出什么事了,你人在哪?怎么了?”
“我在宿舍楼后面,我喂的小猫,被、被变态给杀了……”花晚哭着说。
“等我五分钟,我马上过去。”蓝嘉树手忙脚乱地把书塞进包里,拔腿就往外跑。
花晚越看越伤心,恨不得把凶手撕成碎片,坐在原地哭到视线都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