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沉默不语地拾起地上长剑,此时宁修走前一步挡阿昭面前,满是警惕之色。他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师父剑术高超,下回想占便宜之前擦亮双眼看清楚。”
阿昭拉住宁修,冷声斥道:“修儿,不得无礼。”
被阿昭这么一凶,宁修委屈地说道:“师父!明明是他……”阿昭打断了宁修话,她走到卫瑾身前,躬身一礼,“师父,方才是修儿冒犯了您,阿昭替修儿向你赔罪。”
“师父”二字一出,宁修就着着实实地愣住了。
平日里听师父提起师祖,师父也只说师祖是名扬天下天山派弟子,是师父敬佩人。宁修那时听了以为师祖起码也过三十了,未料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年轻。
阿昭又笑着与卫瑾道:“师父,修儿是阿昭半年前收下徒儿。”
卫瑾认真地打量了几眼宁修,眼前少年郎看起来也比阿昭小不了多少,他道:“这……这么就收徒了。”
阿昭笑道:“师父十六岁时收阿昭为徒,阿昭收修儿为徒时也差不多满十六了,”她扯过宁修,说道:“修儿,还不过来拜见师祖。”
卫瑾瞅了下两人相握手,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
宁修纵然是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地说道:“徒孙拜见师祖。”想到师祖一见面和自己抢糖炒板栗,还跟自己过了几招,宁修就头大得很。
就此时,一道拍手声响起。
随之而来还有若干人,为首之人穿着锦衣华服,腰间挂着宝剑,剑鞘极其华丽,连着镶嵌了数颗宝石。只听那人拍手称道:“妙哉妙哉。”
他停阿昭身前,说道:“姑娘剑术妙极了,不知可有参加这一回论剑大会?”
阿昭淡淡地回道:“没有。”
那人又道:“若是姑娘想参加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定为姑娘五华山上留一席之位。以姑娘身手,想要论剑大会里夺魁并非难事。我姓方,单名一个玄字。”
此话引来周围不少人震惊。
方玄!
不就是那一位连赢两回论剑大会名剑么?
阿昭亦是有所耳闻,不过她依旧气地拒绝,“论剑大会高手云集,下剑术只是平平,且我也无意参加。多谢你美意,我心领了。”
说罢,阿昭拱拱手,道:“告辞。”
方玄面有不豫。
他身侧灰衣人不解地问道:“方才姑娘也不过是只出了一招,速度虽,但未必见得其剑术有多高超。大人为何如此热情相待?”
方玄说道:“她就是红剑。”
灰衣人大惊。
“红剑……是个女子?”
“对。”刚刚乍见之下,他就已是有所怀疑,再加上又是穿着红衣,又有那样身手,而他屡次试探她也是不卑不亢地拒绝。方玄道:“是我们被传言误导了,世人都说红剑如何厉害,我们便下意识地以为红剑是个男子,所以追查这么久才会未果。”
灰衣人道:“大人,王上有意招揽红剑……”
方玄不可置否一笑,眸色微深,他道:“是呀,我王有意招揽。”为宛国效力剑不多,他难得站稳了位置,又岂会让一个乳臭未干小姑娘来破坏他大事?
他勾勾手。
灰衣人附耳过来。
方玄低语数句,灰衣人神色不禁凝重起来,他点点头。
“属下明白。”
回了栈后,卫瑾也跟着阿昭和宁修一起进了厢房。卫瑾坐木椅上,宁修坐榻上,两人目光遥遥一撞,各自撇开。
阿昭斟了杯茶,递给卫瑾。
“师父喝茶。”阿昭温和一笑,问道:“师父也是来参加论剑大会么?”
卫瑾凝眸,声音柔和地道:“不是,阿昭,为师是来……”
宁修忽然“哎呦”一声,阿昭连忙起身,问道:“修儿怎么了?”
宁修指指臂上伤口,说道:“方才也不会疼,不知道怎么,一回来就开始疼了。”宁修瞥了下卫瑾,轻描淡写地说道:“师祖剑真是锋利呢。”
阿昭连忙去拿了金创药,宁修身侧坐下。宁修掳起袖子,阿昭抹了金创药小心翼翼地伤口边擦拭着,模样极其专注。
卫瑾睨了一眼宁修。
宁修眯眼轻笑。
卫瑾脸一黑,撇过头喝茶。一杯茶入肚,心里还是燥得很,卫瑾又倒了一杯,这一回喝得有些急,不小心呛了几声。卫瑾抬眼一望,阿昭轻声问道:“修儿还有哪儿不舒服?”
宁修说道:“头有点疼,师父帮我揉一揉。”
卫瑾又呛了几声,见阿昭丝毫没有回头意思,卫瑾面色有几分落寞。
他将茶杯重重一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