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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35 太子有令,把鸡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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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浅脑中一片轰隆,身子如被雷电击中,惊愕地看着岑吟:“吟儿,你……”

周芸芝也似感觉到什么,一脸惊愕地僵在了那里。

王世医倒是有所惊奇,撞得如此严重,能醒过来,而且没痴没傻,却是恢复了以前的空白记忆!

岑吟又往后退了退身子,看了看四周,觉得十分陌生,不由得问道:“这是哪里?”

这句话再问出来,三人都确定了,岑吟确实是因为那重力撞击恢复了以前的记忆。

月浅半天没答出一句话来,心中异常恐慌,他即将会失去岑吟。

周芸芝赶紧向前道:“吟儿,这是渊城的医馆,你刚刚跌倒撞伤了,是我抱你过来看大夫的,吟儿,你还记得我吗?”

“周芸芝?兵部尚书之女?”岑吟慢慢回忆起来。

她以前便认识周芸芝,不过没有深交,刚刚醒来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她慢慢想起来了!

最让她震惊的是,她竟和月浅成亲了?!

天拉!

岑吟内心一片惊恐,看向眼前的男人。

这些年的一幕幕在脑中翻滚而过,她的心颤抖不已,不,这不是真的!

“吟儿,你还好吗?”周芸芝见岑吟一脸惊愕,不由得问道。

月浅见状也心疼地去握岑吟的手:“吟儿别怕……”

岑吟赶紧移开手,惊中带慌,慌中带乱,乱中带怒,狠狠道:“为什么要在我失忆之时趁人之危?你可知,我心中不愿嫁你?你可知,我爱的人不是你?你可知,此刻我心中是何感受?月浅,你好卑鄙!”

闻听此言,月浅脸色煞白,头顶如遭雷击,伸出去拉岑吟的手在空中颤抖,心如同被哪个可恶的人用钝绣的刀狠狠地割着,割不出血来,却硬生生的痛,痛得他连呼吸也无力!

周芸芝听到岑吟这般否决月浅为她所做的一切,不由得为他难过,蹲到床前劝道:“吟儿,你误会了,月浅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显然你也记得,月浅是真的爱你的!”

岑吟冷声反问:“爱?在我失去记忆之时,骗我成婚,这也叫爱?可笑!”岑吟推开月浅周芸芝,下床往外面走。

月浅被一把推倒在地,见岑吟要走,赶紧起身向前拉住她:“吟儿!”

岑吟头一阵眩晕,却努力坚持不再让自己晕倒,森寒看向月浅拉住自己的手,厉声低吼:“放、开!”

月浅从没见过岑吟如此怨恨的眼神和锐利的话语,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痛道:“吟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时候你……”

“闭嘴!”岑吟厉声阻断月浅的话,眸中一片嘲弄:“无论当时何种情况,你在我失忆之时哄我成亲便是无法饶恕的错!”说罢怒恨离去。

月浅的世界瞬间崩塌,滚滚尘土蒙得他眼前一片灰暗,四年的情,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无数次的掏心挖肺,多次的生离死别,岑吟却用了‘趁人之危’四个字,一概而括!

这让他情何以堪?!

“月浅,你还不快去追,吟儿走了!”周芸芝见月浅还愣在那里,不由得急道。

月浅回过神来,赶紧转身冲了出去。

周芸芝付了药费,也跟着跑了。

岑吟在喧闹的大街上吃力地走着,身影异常凄漠,为什么会是这样?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明明是丞相府小姐,却为何会家破人亡?她明明心善,却为何会入宫,变得狠毒无情?她明明爱的是凤血,却为何让她再嫁他人!

老天爷,你能不能不要再开这种我承受不起的玩笑?

“吟儿!”月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岑吟赶紧收了伤痛,急步而走,她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男人。

月浅见岑吟不但不停,反而走得更加快,一个飞身,踏过人群,落在了她面前。

街上百姓吓了一跳,纷纷停步看着他们。

“吟儿,你要去哪?”月浅拦住岑吟急问。

岑吟满身冰寒,冷漠道:“与你无关!”

月浅眸中一片伤痛:“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与我无关?”

周芸芝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过来,走到岑吟身边,沉担扰地望着她。

“闭嘴!”岑吟冷声吼道:“月浅,行了如此卑鄙之举,你好意思说出来?我不会承认我嫁给你的事!”

月浅解释道:“吟儿,我没有趁人之危,当时你是同意的……”

“可是我失去记忆了!”岑吟大声阻断月浅的话:“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根本就是没有思维的傻子,那也算同意吗?如果我有记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吟儿,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吟儿,我是爱你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可以什么都没有,但独独不能没有你……吟儿,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月浅沉痛地看着岑吟,眸子通红。

岑吟冷决回道:“不……”

周芸芝赶紧拉住岑吟:“吟儿,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件事情一语难以道尽,你先冷静一下,以后再慢慢说。”

岑吟此刻一定恼怒伤痛交加,说出的话都不作数,而月浅在意她的一言一行,必会往心中去,月浅这个样子,哪还能再承受得住?

岑吟看向周芸芝,眼神冷淡而疏离,抬手无情地推开周芸芝,道:“多谢周小姐的好意,岑吟心领了,这是岑吟的私事,请周小姐不要插手!”

左一句周小姐,右一句周小姐,让周芸芝听得异常刺耳。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听岑吟那句周姐姐听顺耳了,岑吟突然对她这般冷漠,她心中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凉嗖嗖的!

她都如此难过,更别提月浅面对岑吟时有多痛了,她看向月浅,心中如被重石压制,难受不已。

岑吟怨恨地看了月浅一眼,饶开两人往前走。

月浅回过神来,追上去再次拦住她:“吟儿,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岑吟道:“除非你能让时光倒流,你未曾哄骗我与你成亲!”

月浅愣住。

看到曾经那么依赖他的岑吟如今冷眼对着自己,满脸的疏离,字字痛恨,心中的悲痛如同洪水决堤般朝他袭来。

岑吟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甩袖而去。

身后是一阵喧哗,旁边围着的百姓纷纷对她指指点点,她烦乱不已,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好好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她加快步子往前走。

“吟儿!”月浅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膝盖撞地的声音传来,她脑中一阵诈响,步子骤然顿住,停得太急,差点将自己摔了出去。

极力稳住身子,站在那里,她没有回头,身后死寂一般的安静,刚刚的喧哗与指点声一丝未闻,她感到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她不敢回头。

一众百姓被月浅跪地的举动惊得愣住,男儿膝下有黄金啊,这个男人却为了让这个女人留下,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了,这男人太痴心了!

周芸芝更是震惊得如同石雕,看着跪在地上的月浅,心中沉痛不已!

他曾是一国太子,呼风唤雨,养尊处优,骄傲自负,不可一世,一向只有别人跪他,除了他的父皇母后,他何曾跪过别人?

可今日,青天白日,纵目睽睽之下,他竟不顾男儿的尊严,为了挽留心爱的女人,不惜弃一切尊严面子于不顾!

先为岑吟两国交兵,以致国灭,后为岑吟掏心挖肺,不惜陨命,多年来悉心照顾,贴身疼爱,护以周全。

月浅为岑吟所做,上可感天,下可动地,何以无法感动岑吟?

月浅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只觉得若失了岑吟,他无法独活,还要这些面子尊严做什么?

他紧紧盯着岑吟的背影,痛苦万分道:“如果你恨我,你可以打我骂,甚至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这样离我而去,失了你,月浅无活路可言,吟儿,你别走!”

岑吟闻听此言,悲痛交加,悲的是上天捉弄,让她行了如此荒唐之事,而月浅的话又让她心痛不已,特别是听到那句你别走,仿佛倾尽了月浅必生之力,仿佛只要她迈出一步,月浅便会死去。

她紧紧咬唇,强忍着眼泪落下来,为何会想哭?

但是,她不能留下来,她要去找凤血,找岑霜,找子衿,他们才是她的至爱亲人。

闭眼沉痛了好一会儿,她毅然抬起步子,在众人的视线下,快速离去,听到身后的喧哗声,她捂住耳朵,疾速飞奔而去。

百姓纷纷为月浅感到不值与伤痛。

周芸芝紧紧拽了拳头,岑吟,月浅这般待你,你如何狠得下心如此绝情,伤他体无完肤?

心被砍得血肉模糊了,翻腾着那些血肉,澎胀膨胀再膨胀,一股股热流冲出喉咙来,然后满嘴血腥,冲口而出:“噗——”

众人捂嘴惊愕,又是一片死寂!

周芸芝回头看向月浅,只见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捂着胸口痛倒在地。

“月浅!”周芸芝赶紧蹲下去,扶住他,惊喊道:“你怎么样?”

月浅看向周芸芝,满脸痛苦与无力,好不容易吐出声音来:“生不如死,不如死了!”

周芸芝怒道:“你给我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死了,岑吟也不会回来,要是个男人,就活着把她追回来,以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月浅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累了!

周芸芝着急喊了几句,月浅都没有反应,赶紧让围观的百姓帮忙把月浅抬去济世堂。

昏昏又沉沉地睡了不知道多久,月浅睁开眼睛,便看到周芸芝着急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左右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回家里来了。

“你醒了?”周芸芝松了口气,扶月浅坐起来。

思绪袭来,月浅想到岑吟离他而去,心又痛裂般,剧烈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周芸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轻轻拍着他的背,着急道:“王大夫说你气火攻心,伤了心脉,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你不能再动气,得小心休养。”

“吟儿呢?”月浅明知故问。

周芸芝道:“走了。”

月浅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丝来。

“你别急啊,她身上没有银子,走不远的,兴是出去走走,想通了就会回来!”周芸芝着急劝道。

“你不用安慰我了,谢谢你的照顾,我想一个人静静!”月浅突然觉得心力交瘁!

一直以来都是岑吟支撑着他活下去,如今岑吟走了,他还有什么能坚持的!

周芸芝叹了口气道:“好吧,你静一静也好,我去找找岑吟。”说罢悲伤望了月浅一眼,转身出了门。

周芸芝走后,月浅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伸手摸过被子枕头,上面还有岑吟的香味,这么多个夜,他与岑吟相拥而眠,盖着同一张被子。

每天晚上,岑吟都会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手臂入睡。

无数个手臂发麻的夜他却幸福万分,觉得自己枕着的是他的全部,沉而重,却高兴满足。

多少个夜里,岑吟在梦中喊着月浅,他幸福得差点热泪盈眶,那时候,在岑吟的世界里,只有他月浅。

多少次岑吟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委屈地说,月浅你又哄我……

月浅脑中闪过岑吟的脸,撒娇的,可爱的,生气的,伤心的,委屈的,无论哪一个神情,都让他深爱不已。

岑吟早已注入到他的生命当中,与他血液相连。

而如此,屋子还是以前的屋子,床还是以前的床,被子还是以前的被子,月浅是以前的月浅,而岑吟却不在了!

月浅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出。

这些年的伤与痛,爱与恨全部袭来,瓦解了他一直以来的坚强,他再也压制不住,搂着被子痛哭起来。

吟儿,月浅已爱你至骨髓,你难道对我丝毫情份都没有吗?

将所有的委屈伤痛化作眼泪流了出来,月浅突然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床上连眼睛也无力睁开,沉沉睡了过去。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岑吟已经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了,此刻已经出了渊都,不,应该叫渊城。

她已经向百姓打听到了,凤血于三年前灭上月出云及周边一众小国,一统天下,四海臣服。

如今的天下,只有一个国家,凤岑国。

得知凤岑国之名时,岑吟笑了,凤血果真是爱哥的,就连国号都以哥的姓氏命名,如今这天下,是凤血和哥共同的天下。

她记得,那年她生下子衿后,在凤临门门口一舞命陨之时,凤血和哥正在与出云国激战。

死而复生,空白了三年的记忆,却早已千变万化,大局安定。

凤血称帝,将出云国都城改名凤都,定为凤岑国都城,更以天下为聘,苍生为媒,封哥为绝色男后,此举感动天下人,无人敢对此多言半字,欣然接受史无前例的第一位男后,并为之敬重。

而听到封善在襁褓中的凤尧为太子时,岑吟在想,凤尧可是她那苦命的儿子子衿?

一路道听途说,闻得太子三岁能诗能武,神童也,她的心激动万分,真想马上见到太子,确认是不是她的子衿。

但她此时又累又饿,根本走不动了,车程从渊城到达凤都须要五日时间,步行更不知多久,她怕是还没走到凤都不是饿死便已累死在路上。

“小娘子,一个人是要去哪啊?”正当岑吟想着去哪弄点吃的时,面前两个一脸坏笑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岑吟心头一惊,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两个男人笑得奸恶,抬手去拉岑吟的手。

岑吟赶紧后退几步,道:“光天化日,你们放规矩点。”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道:“哟,还挺烈,爷喜欢,遮着个脸作什么,来让爷看看长得有多美!”

岑吟不由得抚上脸,这么多年习惯了戴面纱,只有和月浅单独时才会取下来,所以一直没注意自己是戴着面纱的,想到自己的容貌,她松了口气。

“你们真想看?”岑吟对两个男人冷道。

“当然了,不止要看,还要……嘿嘿,小娘子你知道的!”两个男人摸着下巴一脸淫荡的笑容。

岑吟眸中一冷,向前两步道:“那你们就看好了!”说罢一把将面纱扯下来,将脸上的伤疤扬起给两个男人看。

“啊!”两个男人被岑吟那张满是疤痕的脸吓得撒腿就跑了!

岑吟紧紧拽着手中的面纱,眸中一片森寒。

她没想到今日这张脸还能救她!

“不,吟儿是世上最美的人……”

脑中不由得响起月浅的声音来,岑吟眸中一顿,月浅倒是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容貌。

想他做什么?岑吟赶紧掐断思绪,天快黑了,得找地方休息。

可是她没有银子,是没有地方可以休息的,在大街上走到夜深之时,她累得快要爬下了,只得走到一处黑巷子里,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

又累又饿的她,脑中闪现出这些年月浅对她的一切,极至的温柔疼爱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丝委屈也没让她受过,但凡她有一点点不开心,月浅都会急得不行,若她不小心磕碰到了,月浅更是心疼不已,搂着她好半天都不肯松开。

她徒然想到,若是此时的自己被他看到,他会不会心疼死?

月浅做的饭,月浅的怀抱,月浅的心疼,月浅的情话,这些都不自觉地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她不愿想去,却做不到,夜深寒,又饿又冷又累,这是她这么年来,最狼狈的日子了。

脑袋里混乱地翻腾着所有的记忆,丞相府的,皇宫的,凤临门的,栖月山的,渊城小院的,来来回回无数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在脑中一闪而过。

而最多的却是月浅的,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病,她的痛都离不开月浅!

岑吟慢慢躺在冰冷的地上,思绪开始迷乱起来,嘴中呢喃着轻而弱的声音:“月浅……”

翌日天亮,岑吟揉着痛裂的头醒来,竟一夜纠缠,梦中也全是月浅的影子,她是入魔了吗?

摇晃了一下脑袋,她站起身,摇晃着出了巷子,继续忍着疲累饥饿上路。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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