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珺这一晚睡得出奇的好,大概是折腾太厉害累着了,她没多久就睡着了,睡梦中只觉得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汗水打湿了单薄的衬衣,耳边似乎有沉重的呼吸声。
很迷惑,那种感觉就好像病毒一样吞噬着她,她完全睁不开眼,就像在做一个非常真实的春/梦,最后体内流淌的只能是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谁,她自己都没办法告诉自己。
她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她被基地的起床号吵醒,手臂搭在床的另一边,那里透着凉意,显然原格已经离开很久了。
关小珺侧首看向他那一侧,那边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与她这边的凌乱形成鲜明对比。她动了动身子,肩膀上的伤口比起昨天感觉好了很多,她低头看了看包扎的地方,已经换过药了。
奇怪,完全没有感觉,是什么时候换的药?护士来过了吗?
关小珺有些疑惑,她穿好鞋下了床,走到客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窗户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透过落地窗望向格爵的后基地。、
格爵的士兵们全都整齐地排列着,由翟雨臣训话指示,不远处的高台上,原格一丝不苟地穿着黑色军装负手站在那,虽然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个身子,却依旧让人不敢久视。
总觉得看时间长了会被他发现,即便隔得很远。
关小珺放下窗帘,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拉开,她已经知道灯的开关在哪了,绕到墙边开了灯后便去洗漱。既然原格已经醒了,她也不能再睡,否则以他那性子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关小珺收拾完一切的时候,原格已经结束了士兵的早操,她从洗手间出来时他正开门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他眼神平淡,看不出是什么态度,却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原格随手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下,抬头从下向上看着她,瞳孔非常亮,但眼神却死气沉沉的:“吃过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关小珺愣住了:“什么?”她走到他对面的沙发边坐下,即便是面对面坐着也没有公平相处的感觉,“去学校?为什么?”
原格冷哼一声:“你才十六岁,当然要继续念书。”
“……”可是哥哥,她的真实年龄已经足够读完大学了,去高中上课真的没关系吗?
原格看着关小珺一脸便秘的神色,语气里透着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你的道德水准很低,受教育的程度可以暂时让你显得没那么差劲。”
“您费心了……只要是您吩咐的,我全都会照做的。”关小珺强迫自己表现得淡定一点,手下紧紧抓着真皮沙发的表面,她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拧断她的脖子……
原格的表情奇异地停顿了两秒,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漆黑的瞳孔后面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解释成你会无限地听从我的愿望么?”
……嗯?感觉哪里不太对……不过现在否认的话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关小珺一点都不想从零做起,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您尽管吩咐。”
原格微微敛眸,她对他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善意,而且似乎也不讨厌他,尽管他之前做了很多对女孩子几乎可以称之为过分的事情。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那些阴暗变态的暴戾部分绝对不会讨人喜欢,所以他从来都将它隐藏得很深,在人前总是一副和内心完全相反的样子。
关小珺在见识过了冰山一角之后所回馈给他的信息,让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怀疑。
当一个人被怀疑时多多少少都会感受到,尤其是这个人还不加掩饰地盯着你。
关小珺尴尬地望向地面,双手交握不安地沉默着,原格的脸色在一片安静中越来越难看,于是她只好开口找话题:“不知道您要送我去读几年级?”
原格听见了,但却不接话,她生硬地接着问:“去学校之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比如不要和谁来往,或者不要去哪些地方。”
原格依旧不说话,关小珺只好非常苦逼地继续道:“我没什么经验,所以可能有很多地方做不好,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您一定要告诉我……”这次她话还没说话原格就给了反应,只见她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匕首从她耳侧飞过,铮得一声刺进了后方的墙面,原格扬长而去。
关小珺僵硬地回头看向匕首的方向,看到一只被匕首扎死在墙上的虫。
……
七点钟的时候,俞珂来请了关小珺去餐厅吃早饭。
关小珺和她并肩走在二楼的楼道里,谁也没有开口,两人都闭着嘴,防止有什么不该说的忍不住蹦出来,尤其是俞珂,她忍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