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眉头挑起，眼中神光闪烁，沉默三秒钟，回应：“是吗。”他的内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如此平静，因为伴随着陈秀妮进入原火种，那么生态墙将不再是秘密，新政府肯定很快就会普及原火种。

他的优势又将被消弭一部分。

不过也不至于多么震动，毕竟超八结金、粒子二级都是他的依仗，强势地位依然可以保持住。

“我每天都会揣摩大火灵的原火种，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原火种并没有那么神秘莫测，只是能量的一种运用。任何关于火种、活性的原理，与我们理解的物理规则，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那么你是如何理解原火种的？”沈聪问道，他准备和陈秀妮交流一番。

陈秀妮没有保留：“说不上来，当我身体粉碎之后，总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类了，加上前一段时间配合赵侃院长，学了不少地理知识，对地球的认识加深。前天的时候，看星星，心想自己是一颗星星就好了，结果我的生物脑剧烈变化，我就进入原火种了。”

沈聪暗自点头。

果然，陈秀妮的进化方式，与他推测的一致。

摆脱原来生命形态的思维束缚，领悟天体演化、运转道理，就能触发原火种的进化。这一点确实很像道家所谓的天人感应，古人认为人体与天地之间是紧密联系的，身体各部位对应的是山水、星辰。

按照现代科学，这一套属于封建迷信。

但是沈聪却觉得，其中不乏有一定的道理——相同的物理规则，构成了这个世界，追根溯源，一切物质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宇宙茫茫，因为规则，形成了天体运转。

这种规则又何尝不能形成一枚原火种。

血肉组成的大脑，可以产生思维意识。

原火种又如何不能产生思维意识。

所以，原火种就成为了金属生命的智慧之源、能量之源、生命之源。

……

随后一段时间里，沈聪与陈秀妮交流很多信息，对于第二个进入Lv5-火种时代的人类，沈聪可以全面进行讨论，双方不存在沟通的障碍。

取长补短，互利互惠。

陈秀妮从沈聪这里得到原火种的原火修炼法，而沈聪也从陈秀妮那里，印证自己的很多猜测和想法，对原火种的了解更加全面。

最后，陈秀妮忽然提出：“我从政府那里了解到太空堡垒计划，正好我对地球的留恋已经变淡，现在更想探索进化的秘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加入太空堡垒计划，随你一道去太空转一圈？”

对于陈秀妮的提议。

沈聪不自觉皱眉：“你以为遨游宇宙是一趟太空旅行吗，离开地球后，面对的很可能是老死太空，再也无法返回地球，没有做好与地球诀别的心理准备，就不要妄想冲出地球。”

陈秀妮语气淡然：“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有做好诀别的准备？”

“嗯？”

“照你说的，进入Lv5-火种时代，需要打破生态墙，我已然打破，从身体和思维都脱离有机生命的桎梏，成为全新的金属生命。”陈秀妮语气平静，但十分坚定，“以前我还是人类，为别人而活，现在，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沈聪沉默以对。

机械师、巨无霸、超能勇士、泰坦巨人。

曾经都是人类。

但在各自完成Lv4-星云时代后，人类这个词汇就成为类似“中华民族”这样的泛称了，凝聚力固然有，但远远不如单一民族的联系。到了Lv5-火种时代，更是从思想本质上，都已经超出人类的界限。

故此。

在沈聪现在的感官中，陈秀妮与他是同一种族——同胞。

对于陈秀妮要参加太空堡垒计划，他并没有生出多少抗拒的心思，当然，也没有盲目允许对方加入。

需要慎重思考。

考虑其中利弊，得失与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