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用招,删繁求简,只取最简单最有效的,丝毫不显繁复。现今诱岳子澶以缠斗,却是将当日练习的万般刀法尽皆使出
如乌云盖顶,时如江河涛涛,时如浪潮翻涌,又有绵绵细雨,飘飘洒洒……各型各色,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直教顾九辛等人看得瞠目结舌。
顾九辛一面观察岳子澶身形步伐,一面留意杨隽所出招式,见他见一柄三千多斤重的大刀,不仅能舞出虎虎生威,亦能舞出轻灵飘逸,心中不免啧啧称赞。
便是静悄悄出自炼器世家,于刀法剑术上自有见识,也不得不说,杨隽于刀法一途上,基础十分扎实。难怪当初灵窍未启的时候,照样横扫云台,立于不败之地。
宋樵却是看得浑身冒虚汗,只觉双股战战。
就“楚恪”这个实力,碾压自己是无可置疑的,眼看着岳子澶亦是不支,自己现在一点砝码也没有,待岳子澶被收拾了,自己还能保命吗?
宋樵心中惴惴,却是连迈腿跑的勇气快都没有了。
昨夜冥寒朔风一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前两天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举目四望,周围都是一片茫茫黄沙,宋樵心底也是一片茫然。
摸着自己的腰带,想到留着的那点东西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活着出去,就算顾九辛和静悄悄不理睬,自己趁“楚恪”不察偷溜,最有可能的还是埋尸在这茫茫黄沙之中,宋樵眼底划过一丝狠色。
哪能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杨隽一刀接一刀,以刀光在岳子澶并殷晋离四周筑成了一道藩篱,如同一张密密交织的大网,其内布满凌厉的刀光。
虽看着厉害,却并未真正致岳子澶于死地,他自己亦是闲庭信步般,左边拨一下,右边削一下,刀锋时而扫向殷晋离,时而直突岳子澶。
岳子澶身负殷晋离,一拖二,又要照顾殷晋离的性命,本就处于弱势。
杨隽知道他身法奇快,浑不似人,刀招多变,却是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或未劈实,下一刀已经跟着来了。虚虚实实,耗人心神。
岳子澶带着殷晋离,实在累赘得紧。杨隽已能听到,他气息微乱,从对面交错而过,亦见其面色如纸。
杨隽微微一笑,手腕一转,正准备由削转为上挑平,手中万屠刀却猛地一个下沉,带着他手臂往后扭。变招之后,竟没有第一时间补上空缺,给了岳子澶一丝喘息之机。
岳子澶从他转手的时候便往后跃出,在杨隽动作凝滞的这一瞬,霎时间逃出了三丈远,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
他瞥了一眼宋樵,眼中满是厌恶和不耐。这小子一天到晚就想着在殷晋离面前献殷勤,惹人厌烦得很。
宋樵也是满脸惊色。
岳子澶警惕地盯着杨隽,当看到杨隽握着万屠刀,一脸愕然的站在当地,还没有追上来时,他眼中划过一抹异色,突地将殷晋离往宋樵手里塞。
“接住!”
直到一个人形物体砸到自己身上了,宋樵才收起面上的惊讶,一把拽过殷晋离,伸手向其腰间探去。
可怜殷晋离,中了自己发出的寒星万点,不曾得到救治,一直被岳子澶向一块破抹布一样甩来甩去,精神十分不济,虽渐渐醒转,却是一点力气也无,仅剩些许残存的意识。
但就这点意识,也足以提醒他,自己正在受到冒犯。腰带所藏的,可都是自己的重要物品!
“咳!”殷晋离被宋樵拎着后脖子,一声咳也戛然而止。
但宋樵知道他醒了,动作也没有半点收敛,利索地从他腰间解下金镶玉的腰带。
宋樵原本神色怏怏,觉得前途暗淡,生机渺茫,此时却是斗志昂扬,重新焕发了生机。
伤痕累累的手,皮肉不知在黄沙中磨了多少遭,几乎露出了白骨。浑身上下裹满了血迹瘢痕和黄沙,身体枯瘦了不知多少,头发乱蓬蓬的如同干枯的杂草。
宋樵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此时却是眼放绿光,如同一匹见着新鲜血肉的饿狼。
他三下五除二解下殷晋离的腰带,随手就把殷晋离往地上一扔,抖一抖,从那条金腰带中取出一套华贵的衣衫披上,又掏出两个瓷瓶,将瓶内的丹药一股脑倒进嘴里。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看得静悄悄目瞪口呆,让原本准备去捞回殷晋离的她站住了脚,愕然地看向顾九辛。
顾九辛亦是面露诧色,随即摇了摇头。
这个宋樵,现在只怕是一心求生,哪里还管你殷晋离是什么人!
她朝静悄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管了。
静悄悄在自己双臂上抹了一把。头顶烈烈日光,脚下灼灼如烧红的铁板,她却在看着宋樵那双绿眼的时候,生生感到一阵恶寒。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
一声大喝如雷炸响,静悄悄顿时收回视线,扭头看向杨隽。
岳子澶眼见宋樵在侧,心想这小子一向急着在殷晋离面前表现,今次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遂将殷晋离置于宋樵处,自己却返身攻向杨隽。
倘若不主动出手,便是处处挨打,如今,唯有以攻为守,方能突破重围。
岳子澶神色一厉,眼底眸光森然。
万屠刀乃绝世重器,想他“楚恪”才多少修为,执掌万屠刀也不怕折了手?果然,自己猜得不错。
想到杨隽刚才面色一滞,动作慢了一瞬,岳子澶心中泛起了几丝信心。
再联想到杨隽一向的战斗风格,他心中越发肯定——万屠刀重逾三千斤,楚恪修为不高,持刀时久,必力有不逮,所以这小子往常才力求速战速决,绝不拖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