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小子,你过来啦!来得正好,快来快来。”氓山真人朝他招手。
杨隽看出他打断了自己的称呼,多半是不想让自己叫破他的身份,也就闭上嘴,走了过去。
老祖宗要玩就让他玩去吧,不玩别人就得玩到自己头上。
杨隽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这么有劲在别人身上折腾,就不会折磨自己了。这么一想,心下甚慰。
孰料氓山真人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打跌:“快过来看傻缺!”
那刚刚被两个人拉住的青年一听,又暴跳起来,几乎挣脱身后二人的桎梏。
周围的人看杨隽的眼神也有点奇怪,都带了几分好奇和探究,有的还沾染了几分敌意。
杨隽一面朝着氓山真人走过去,一面也注意着四周的人。
玄天门各峰弟子均有相对应的服饰,而同一系的弟子,修为等级不同衣饰也不相同。
他刚才看过来,外围的人群服色杂乱,大概是各个峰头的弟子都有。而这靠近中心的内围,衣饰颇有相同之处,从站位上来说,就分成了两拨。
一拨是那青年和围在青年身后的,这群人均面露不忿,很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虽然没有像那青年一样恨不得冲上来撕人,但脸色都不好看,就连拉着那青年不让他上前的两个人,也是沉着脸,就差在脸上写“我不高兴”几个字了。
而另一拨人虽然站在氓山真人身后,但与氓山真人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并不想和这个老头站得太近。
这一点,曾经和氓山真人保持很近距离的杨隽表示非常赞同。靠近氓山真人,非得有及其强大的心理不可。比如正朝氓山真人走过去的自己,就很值得钦佩。
让他奇怪的是,身后那拨人脸上有些尴尬,有些怀疑,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爽快。
如此复杂的情绪,这位老祖宗究竟是干什么啦?
杨隽狐疑地看着氓山真人:“您老这是做什么了?”
“啊?”氓山真人一脸无辜地看着杨隽,“你小子一来就要给我安罪名啊?你这是长的什么心哪?我不就是说了两句实话嘛!”
委屈受冤的表情,几乎哭诉的语气……
这次,一脸屎色的成了杨隽。
他终于体会到众长老和首尊首座们面对这位老祖宗是什么心情了。
您这是有病啊?为什么一副闯祸了但自认无辜的小学生终于找到家长诉委屈的表情啊!我跟您什么关系,啊?
杨隽视线一扫,看到周围人的脸色都有点古怪。
刚才这老叫花不是吼得挺凶的吗?怎么跟个毛头小子这么讲话?怎么看怎么觉得脑子不清不楚啊?
其中一个拉着那青年的人更是说道:“你看他分明是脑子有病的,跟他计较什么,走了走了。”
那青年却是性烈如火,不肯就走,大声嚷嚷道:“怎么了,有病了不起啊?有病就可以随意污蔑人啦?他敢污蔑师尊,就是与整个持云峰为敌,我非揍这死老头儿一顿不可!”
杨隽耳朵一动,捕捉到了“持云峰”三个字。
原来是陈剑威的徒弟啊!
他再一看那青年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觉得跟陈首座如出一辙,果然是师徒,都一样一样儿的!
杨隽突然就有点同情陈首座。
他本人被氓山真人气得要死,弟子还要被氓山真人气哭,回头陈首座知道了估计得气得吐血。
杨隽这里正替陈首座担忧呢,氓山真人已经一步跨出,站在众人围起的圈子中央,抖着胡子吼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刚才小声劝人的那青年脸上也有点绷不住了。
杨隽扶额,跟氓山真人打交道真是一种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一般人承受不来。
他上前去拉氓山真人:“您老这是干什么呢,咱们不是还得赶路吗,什么时候才能到您洞府啊?”
大清早的时候,这位老祖宗就是兴冲冲地要带他去见识洞府来着。
虽然杨隽对氓山真人的洞府一点也不期待,此时也不得不拿出来诱哄他。
但带杨隽回去看洞府这个诱饵,显然没有在绛云台闹事对氓山真人的诱惑大。
他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再耍耍看。”
杨隽拿他没辙。
但与氓山真人说话间,已经有许多人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一朝晓似朝仙处,青节森森倚绛云。——宋朝陈陶《竹十一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