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杨隽哭笑不得的是,楚恪连续三年,不管是季考、岁考还是刚结束的小比,在本届弟子中都是垫底的。
杨隽身历考场十几年,还从来没见到过能够如此稳定挥,场场考试都是倒数第一的。
玄天正宗每隔五年才到各国选徒,每一次都会掀起一阵热潮,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最后能入选的寥若晨星。
所以,楚恪能够通过各项测验,成为玄天正宗的弟子,即便是忝为末流,也已经远胜寻常人了。
在杨隽看来,楚恪除了是个学渣,似乎并没有其他为人所诟病的地方。
但面前这三个人,简直是楚恪三年学徒生涯的噩梦。
刚才杨隽在看到这三个少年的时候愣了愣神,是因为楚恪的记忆都碎成了片段,只有在见到对应的人物时才能回忆起相关的情景。看到三人的瞬间,杨隽正在极力调动脑海中的回忆。
三个少年都是楚恪的同门兼同乡。
前面两人,眼含轻蔑面色泛白的,叫宋樵。举止轻浮的四方脸,叫张阳。
杨隽的眼光掠过二人,落在最后那腰悬白玉的少年脸上。他嘴唇微动,默念出一个名字,程叙。
同为燕国昂州云台县人的程叙在楚恪面前,的确有趾高气昂的资本。
楚家远居偏僻小镇曲游,不过是一小地主。程家却在昂州富殷家门下,为殷家打理云台县境内的生意。
殷家迹数百年,现在已不仅仅是昂州当地的名门望族,在燕国亦是举足轻重。门下生意遍布燕国全境,甚至已经在秦、卫、虞三国展。
殷氏族人钟鸣鼎食数代,却并不忘本,因先祖迹前只是云台一打渔人,所以对云台境内的生意很是看重。程家也因此得以在云台地界上横行霸道。
尤其是这程叙,因在程家小辈之中年幼,又资质出众,最为程家老太爷宠爱,更是飞扬跋扈,甚至把这不可一世的做派也带到了玄天门。
玄天门出身名门望族的弟子不可胜数,上至皇室贵胄,下至累世公卿、一方豪强。就是殷家也不敢横着走,程叙又算哪根葱,怎能如从前那般耀武扬威?
程叙初入玄天门时,便被虞国公主狠狠地整治了一顿。自那以后,行事小心了许多。
但本性难移,程叙不敢招惹底细不明的弟子,对楚恪却百般凌辱。
楚恪年已十五,个子却较同龄人瘦小,且脸上稚气未脱,每每考试都是最后一名,人又沉默寡言。程叙并两个依附于他的小喽啰没少欺压楚恪。
杨隽眉心一跳,顿了顿,说道:“诸位见笑了。我哪会作诗,拾人牙慧罢了。”
“哈哈,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程叙仰天大笑,“今日本公子心情好,不与你计较。麻溜滚开,不要挡了本公子的路。”
张阳帮腔道:“就是,你个蠢如鹿豕的学徒,出来晃悠也不嫌丢脸。呸!”
形势比人强。楚恪这个学渣,每次碰到程叙等人,都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杨隽虽然不愿这么窝囊,但也不想被人吊打。
他低下头,目光微闪。心中对自己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隽,他日你定要替楚恪将从前种种羞辱一一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