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追着那缕芒光到了这里开始,叶拙一直就有古怪的感觉,刚来时候,树干周围没有感应到半点符文禁制波动,偏偏相里兀就藏身其中。而后发现些微不对劲挥刀劈杀将相里兀从树干里逼出来并且还斗战一番,但从头到尾,能跟自己相持许久的这位南荒土著,浑身都没有逸散出哪怕一缕真气出来,更多像是一个武夫,只是凭着一根看似普通实则有些玄奥的镇魔棒格挡轰杀,当时的叶拙甚至叶拙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锻体方法能把一个普通人提升到这样实力了。
直到这一刻,看到相里兀又几处一滴鲜血滴入木铃铛时候,叶拙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咦之音,一股隐约真气波动随着那滴鲜血出现,又随着它没入木铃铛而消失不见。
其实之前之前相里兀捣鼓王虫之卵时候,叶拙便察觉到了相似的气息闪动,只是当时来的同样突兀,叶拙想要仔细感应时候,只看到相里兀捧着王虫之卵在那里傻乐,还当是他动用什么秘法,引动了王虫之卵本身的玄奥。
这会儿又来了一次,叶拙才发现自己错了,那根本不是王虫之卵逸散出来的动静,相里兀也绝不是自己以往从别人嘴里听来那种没有修炼真气的南荒野人。
那股一闪而逝的气息闪动源头不是王虫之卵,根本就是相里兀挤出的那一小滴鲜血,就如刚刚又一次这样。真气波动先后两次通通都只闪动了一下,十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但已经足够让叶拙感应到它的不同,就在那一瞬间,叶拙感应到的凝实味道,甚至比自己此刻经脉之中流转的真气还要更甚几分。
没到池天宗之前,以及刚刚入了池天宗还是戊字谷杂役弟子时候,叶拙比之别人最强的地方在于自小熬炼出的肉身,无论是力量还是血肉强横,都远远超过当时碰到的其他人。但肉身之强终究难以弥补境界过大的差别,碰到炼气中期、炼气后期甚至筑基境修士时候,强悍肉身依旧是叶拙极大的底气所在,但已经没有了当初碾压别人的可能,最多只是让自己能多捱受些罢了。
幸运的是,在那残破山门之中,偶然炼化了一滴不知名精血之后,只想着提升自己境界的叶拙有了意外的收获,真气凝实近似如元,随着后来境界再有提升,还是炼气境界的叶拙,体内真气越发凝练,也越发的接近传闻中筑基境修士凝如液流的真元。从那之后开始,叶拙又多了一重更加可靠的依仗与底气,凭着自己碾压同阶修士的强横肉身,近乎可比筑基境修士的凝练如元真气,同等境界的对手根本不是对手,便是跟境界高出自己两三层的修士,如伏虎那样的炼气九层准备筑基的人相斗,也不落多少下风。
此刻看着相里兀,叶拙却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两重实力似乎都没有那么能拿得出手了,已经短兵相接斗过一场,相里兀的肉身之坚韧,筋骨之力道至少不比自己差多少,但刚刚血滴之中逸散出的真气凝实却是肯定要高过自己一截,若说自己汩汩流淌的真气是近乎筑基境修士真元的,这位显出的真气气息就应该是已经到了那个程度。
有这样的真元,又怎么会是不懂修炼的野人?
“大爷,哪些家伙都是瞎扯。”叶拙心底不由的一声暗骂,震惊于相里兀忽然冒出的实力,同时叶拙心头还冒出来许多疑问,譬如为何相里兀明明拥有这样真元之前却不曾显露一丝,甚至与自己相斗时候也同样,根本没有动用半点法术,凭借的只是镇魔棒的威能。更让叶拙心中不解的是,可比真元的气息为何能与血液如此紧密相融,莫说炼气境的叶拙,便是曾经的乌家三名筑基境修士,也还没有到如此程度,融元于血,元随血转,那似乎是传说中金丹真人才有的境界。
不过相里显然还远没有那样的实力,貌似金丹真人一般融元于血,元随血转,应该是他们修炼的法门,跟南天域自己所熟知的修士不同的另一条路子,叶拙以往从没有听过类似手法,便是专门的锻体炼身的功法也做不到这一点,而且还有先前的傀儡虫追踪,隐身于树干之中收敛气息没有半点泄露这些玄妙之极的手法,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一路修士独有的手段了。
刹那之间,叶拙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震惊疑惑而后也暗自猜出了些结论,但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拙就不得而知,也没想去出声问询了,事关自身功法,原本就是各人不密之传,更不要说刚刚还是打杀的对手,何况如今的叶拙也没那份闲心,相里兀能不能及时帮自己找来筑基所需的灵草灵物才是叶拙最关心的事情。
接过相里兀扔回来的木铃铛,叶拙也将对方的那一个扔了回去,看着对方还在那里傻笑不停,当即撇撇嘴道:“你已经得了王虫之卵,赶紧抓紧办我的事,若是时间拖的久了,拖到小爷用不上时候才拿来,就不要想你的镇魔棒了。”
“切,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啊,放心,在你筑基之前兀爷一定帮你找着,不就是两株灵草吗,有了这只王虫傀儡,那都是小意思。”头都不抬说着话,相里兀又重新举起手中王虫之卵打量起来,盯着期盼已久终于得手的宝贝,他不由的笑出了声,一点都不避讳旁边还有一个心中没那么爽快的叶拙。
叶拙没有再多话冷哼一声就打算迈步离开,正要转身时候,忽然发现相里兀偷瞄了自己一眼,眼中笑意不仅仅是那份坦然的喜色,还多了一份猥琐的窃喜,好像他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叶拙没好气撇嘴道:“东西都给你了,要乐自己回家慢慢乐去,小爷我不奉陪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叶拙的话,相里兀竟是直接大笑起来,欣喜还在其次,更多的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