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澹笑道：“哪里哪里，不就是帮忙搬东西嘛，不用道谢。你和你爹娘好好说话，我先回去了。”

文澹走后，杨老三还扯长了脖子看了好久，杨初月拉了拉他衣袖，说：“爹，人都走了，你别看了。”

杨老三还想刚才那个帮杨初月送东西过来男子，他长相好，看起来文质彬彬，人又有礼貌，穿衣裳又是他没见过料子，问杨初月说：“刚才那个是不是邱家大少爷？”柳四娘也目光热切看着杨初月，也很想知道刚才那人身份。

杨初月帮着柳四娘把旧冬衣叠整齐了放进担子里，嘴上说道：“那不是大公子，他伺候大公子起居小厮，叫文澹。我虽然只见过大公子一面，大公子长得比他好了不止十倍，也比他有气度。”

杨老三听了不禁折舌，原来模样俊朗穿着这样好人居然只是个下人小厮。不知道那大公子是个什么样神仙一样人？他这辈子就见过桐安村和丰莱镇人，还没见过京城来人，不晓得京城人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娘，这是我邱家收一些旧衣裳，没有补丁，拿回去就可以穿。你先挑几件好送给爷爷奶奶吧，剩下就自己留着，给大哥四姐还有小弟改一些衣裳出来，过冬穿着暖和。我看了，这些衣裳都是京城带来，就算旧了也比镇上铺子里衣裳好。”

柳四娘从前和衣裳料子打交道，双手摸了摸就知道这料子是上乘。

“娘，我上次问着管家锦贞姑姑要钱了。”

听到“钱”这个字，杨老三眼睛瞪得老大，很想问杨初月要到前没有。

“娘，你和爹以后不要再那样花钱了，如果有来打秋风或是借钱，你们就说没钱，他愿意咱俩等多久就等多久。”并不是杨初月没善心，要做善事得量力而行，她现还没那么多钱去救济乡亲。

杨老三现因为钱事，把桐安村民几乎都得罪完了，现上门借钱打秋风人也少了。自从知道杨老三家刮不出油水后，杨老爹夫妻和杨大一家也不上门了。因为杨老三现生活困窘，只有他二哥还时不时给他送一些糙米来。

“你放心，现几乎没人到家里来了。我们就算有钱也不会那么张扬了。”柳四娘吃了上次亏后，钱财一事上格外小心谨慎。

杨初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装钱小袋子，交到柳四娘手上，说：“这是锦贞姑姑给我五两银子，你拿回家用吧。这次要省着点儿花，不要那么大手大脚了，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锦贞姑姑说，她是看我们家太穷，可怜我们才给钱，如果让她知道你和爹乱花钱，她再也不会同情我们了。她还说只救济我们一次，不会有下次了。娘，家里，切记财不外露。”

柳四娘看到赚钱布袋子，激动说：“我懂我懂，都是开始那会儿范糊涂了，才招来那么多麻烦。”

杨老三见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嘴巴都笑咧了。杨初月担心柳四娘还不吸取上次教训，叮咛说道：“娘，这银子不可花得太显了，不然爷爷奶奶和大伯又要来要钱了。”

柳四娘点头不跌，“娘记住了，你放心。”收拾好东西，柳四娘教杨初月刺绣都兴高采烈，热情高涨。

文澹回到邱府，邱振晔正好要找他去买宣纸回来。“你到哪儿去了，叫了你半天都没人应声。”到乡下小镇以后，使唤人手不够，有些事还得自己亲自动手做。

文澹见到邱振晔怒了，老实说道：“公子，我帮杨姑娘搬东西去她爹娘那里耽搁了一阵，您大人有大量就别放心上吧。我这就去买宣纸。”

邱振晔拿起笔宣纸上写了几行大字，想起韩启家帮杨初月收旧衣裳那事，原来是帮那个乡下村姑收。早就听说杨初月家是整个丰莱镇上穷一户人家，杨初月到邱家后，常捡府上破烂货回去救济那个穷得叮当响家。

他病已经完全好了，杨初月继续留邱家就显得太多余。而且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冲喜这一说，现杨初月可以回她那个桐安村了。早些把杨初月弄出邱家，也好早些去了他喉咙里那块鱼刺。

想起杨家家贫，杨初月又经常邱家拿一些东西回去救济，若那些东西上动手脚，再寻个借口让杨初月滚回老家。想到这里，邱振晔眼神一冷，他绝不允许杨初月留府上碍他眼，成为他将来人生路上污点。

得了一箩筐好衣裳，杨老三让柳四娘拿了几件好放进她背背篓了拿回家去，再挑了担子去杨家院子，把几件厚棉袄给杨老爹和杨陈氏送去。柳四娘挑了几件次等，把料子好那几件留下，免得以后杨陈氏看到她和杨十九穿好了上门来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