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清晨,已经有些冷了。123456789天井里茉莉早凋谢完毕,叶子随秋风片片飘落。想起这里醒来第一个早晨,张嫣微微有些失神,那白色茉莉清香,还有那灿如阳光笑容,都给她一种说不出来奇妙感受。
她抬头看向铜镜,模糊容颜清丽依旧,好像从女孩变成女人,并没带给她什么改变,至少外表上是。铜镜里她身影背后,是稍稍凌乱床,他被窝里熟睡,安静得像个婴儿。
她脸上一红,垂下了眼睛。叫了三次都叫不醒,她只好随他去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会被内廷外廷人说闲话,她心里嘀咕着,拿起了梳子梳头。
刚理顺头发,他就醒来了,像往常一样,她身上腻歪一会儿,接着就自告奋勇,要给她画眉。
“你会吗?”看他拿着眉笔兴致勃勃地她脸上瞄来瞄去,她有些担忧。
“你怎么能怀疑我画技呢?”他坐到梳妆台上,两条腿垂下,晃来晃去,“画眉跟做木工一样,难把握就是精准度,多一毫少一毫,效果跟韵味就差远了。要是我之前没有精确地画出翅膀图,那天我搂着你就不是安安稳稳地降落草地上,而是挂树上了。123456789”他得意地接着说。
画眉跟木工活都能扯到一块,真是人怪歪理多。张嫣微微牵了牵唇角,道:“陛下,你木工活跟谁学?”
“小时候宫里只要修殿宇,我都去看,看多了就会了,哪里要什么师傅……乖,不要动。”他一手捧住她脸,一手细细描画,黑亮眼睛盯她眼睛上方,凝神专注。红润嘴唇微微上翘,即使不笑时,也给人如沐春风感觉。
她脑筋一歪,突地想起过去那些迷乱夜晚了。
“嫣儿,”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你脸红了,想什么?”
张嫣大窘,一句话说不出来。天启哈哈大笑,笑得手抖,张嫣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他手,推到一边,站起身就走。
天启跳下来,从后面牢牢抱住她,亲吻着她耳朵笑说:“别走,我不逗你了,坐下来,我好好给你画。”
说着不逗,整个人却极不老实。
张嫣又恼又羞,低声喘息着说:“陛下,别闹了,让人看见了不好。”极力挣脱,谁知越挣脱他越收得紧。翠浮领着负责洗漱宫女正要掀帘子进去,听见里面窸窸窣窣声,立马住了脚。123456789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掩口笑笑,蹑手蹑脚地走了。
屋里一个强逼着另一个又闹了一会儿,才开始干正事。
“你那天怎么跑到了屋顶上?害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想不开要自杀呢。”
天启一边画眉,一边笑说。
张嫣犹豫,要不要把八公主事说不来。她终决定不说,八公主既然独自跑到慈庆宫那种荒无人烟地儿,肯定不想有人知道。
“当时我想着,背影那么迷人,不知道长是什么样。后来一看……”他舔舔嘴唇,笑出一口白牙,就是不说话。
张嫣心内有些惊讶,道:“原来陛下还注意到我长相了,可我怎么觉得,陛下当时并没怎么看我呢?”
“一眼就刻心上了,还用再看第二眼吗?”他半开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