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管家大叔就来了,二话不说就直接下令把俩士兵拉出去杖责五十,司雨坐在苑门正中却直接忽略了。
两名士兵就要被拖出去的时候,她突然起身,一脚将凳子踹飞了老远,砸在墙上发出“嘭”地一身。
她身形挺拔地站在门下,竟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声音清亮道:“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你今天敢动我的人,明天我就敢动你主子。”
说完她霸气转身,阔步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管家得了李不凡的命令又去而复返,恭敬地请司雨前往主院,司雨跟着他穿廊绕道,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达李不凡的书房。
她进来的时候对方连眼睛都没抬,端坐在书案前盯着手里的战报,声音淡淡道:“找我什么事?”
闹腾了一下午,连管家都被威胁了,她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见他而已。
司雨勾唇一笑,毫不客气地在椅子上坐下,环视一圈也没找到茶水,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她久未回应,李不凡不由好奇地抬起了头,只见她一副痞样倒靠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见他望过来又神色自若地把腿放下,笑得轻挑:“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来问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养着我?”
李不凡微微皱眉,视线重新落在手中战报上,“将军府也不差你这一张嘴,你若是愿意,我养着也无妨。”
“李将军果真豪爽”,司雨说着起身,朝他走近两步立在书案前,抱臂道:“就是不知道将军够不够大方,把我门口那俩士兵也送给我。”
李不凡面无表情地抬眼:“你还想要什么?一并说了。”
司雨笑着摇头:“知足常乐,我这个人从不贪心”,说完她转身,背着朝他懒懒说道:“夜深了,将军晚安。”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出过客苑,反倒是朱勉和傅强被她软磨硬泡请进了院子,她教他们识字,给他们讲孙子兵法,他们教她习武,陪她对练招式。
他们不知她姓名,只喊她先生,三人亦师亦友般的度过了两个月,司雨的拳脚功夫也愈发有模有样。
那天她站在院中,与朱勉未露败象地过了十招之后,她反押着朱勉的手臂笑道:“朱勉,你今天输定了。”
她话音未落,就被对方反勾了脚踝,身子一个趔趄便仰面躺在了地上,朱勉的小臂抵在她颈下,白皙文气的脸上透着股倔强:“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司雨嘴角的笑意加深:“我今天就教你三十六计里最毒的一计”,说着她松开抵在对方肘部的手,搭在自己领口的扣子上,朱唇轻启:“美人计”
“啪”,一个暗扣解开。
朱勉霎时僵住彻底忘记了反应,司雨趁机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翻转到他身后手按在他颈间动脉上,笑道:“你已经死了。”
朱勉赤红着脸转回身,面色骤然纸白,跪地行礼道:“属下参见将军。”
笑意僵在脸上,司雨收回手,再转身时已经换上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朝李不凡挑眉:“哟,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李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不要怪罪。”
她一张艳丽的脸上挂着薄汗,衣袖微挽露出雪肌,衣领微敞露出精致锁骨,腰间束着皮带,显得她纤腰盈盈不堪一握,她也纤细,却有种别样的英姿,配着她痞痞的笑容,竟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可李不凡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赏悦,冷冷的扫了朱勉和傅强一眼:“退下”
司雨脸上的笑意渐渐回收,走到了墙根寻了个阴凉地靠着,对着李不凡没好气道:“李将军亲自登门,不知又有何指教啊”
李不凡没说话,气势凌人地朝她缓步踱过来,边走边道:“从小木屋出来开始,你就变得阴阳怪气,如今两个月过去,你还是这副样子,你到底在恼什么?”
司雨正在抬手够着头顶的树枝,听得他的话也愣了愣,李不凡也不全是个傻子么,只不过,他理解地还是太晚了,又或者,他本就一清二楚,只是不曾在意罢了。
“你想多了”,司雨笑着摇头,继续踮起脚尖扯树上的叶子,她仰着脖子费劲说道:“对于我这样的世外高人,脾气有些你不能理解是正常的。”
“嘁——”,李不凡轻嗤了一声,朝树顶一挥手飘起纷纷绿叶,“你也就当得起世外,高人?还是算了吧。”
就在李不凡抬臂的时候司雨察觉不妙了,她习了两个月的武,身体也更加敏捷,她脚下生风般的跑开,成功避开了扑簌而落的树叶,和鸟屎。
李不凡一脸尴尬地站在树下,感觉侧脸一阵湿凉,眼角余光还能看到淡淡白色。
司雨转回身,呆愣地看着他:“你今天……是来逗我的吗?”
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你今天是来逗比的吗?但是以李不凡的个性,他一定会问,什么是逗比?这个问题太深奥,他得回去照镜子才能领悟。
树叶飘落他一身,李不凡抬眸,站在那片绿色的风里,轻问:“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那双看不清眸色的眼睛,此刻像是盛满了星辰,如浩瀚的夜空,让人一眼望进去就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