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锃亮的头直直朝他面门而来,只差一指距离就要戳中他眉心的时候,李不凡很是淡定地单手握上头后的木柄,手臂轻轻一绞。
“噼啪”一声脆响,箭头直接被他绞下,接着他反手一抛射向对方握着缰绳的手臂,趁他躲避的空档,李不凡一扫向马前蹄,骏马顿时失了平衡,身子一歪,连人带马一起倒下。
李不凡勒了马缰绳,调转方向看向那边挤作一团的众人众马,唯剩下敌对组还有一体型敦实的青年男子骑在马上,此时正是一比一的关键时刻。
那人不顾衣衫凌乱,单手提了策马朝李不凡奔了过来,扬起一路的灰尘,好似他对面的不是对手,而是仇人一般。
李不凡心头诧异了一瞬,此人倒是颇有几分凶猛,只是差了些技巧。
他来势汹汹,李不凡只是微微闪身便躲了过去,顺势在他后背来了一杆子,然后这青年男子就也跌下马了。
李不凡赢了比试,就代表着他所在的小组都赢了比试,他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出了马场,身后那四名队友,顿时抱作一团,简直要喜极而泣。
李不凡最后过了应对一项,接着便打算策马回城,少年一路追了出来,在校场外拦下他。
“你叫什么名字?”,小少年骑着一匹雪白骏马,毫不客气地问。
李不凡白了他一眼,之后才想起来这是左妃的招牌动作,他呆了一瞬竟笑了出来,看得小少年一脸莫名其妙。
“小爷名唤苏然,你叫什么名字?”,苏然忍着脾气又一次问道。
苏然?李不凡对这个名字表示没有什么印象,要么这是个化名,要么就是他前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但是李不凡觉得,前者居多。
“苏小公子?南朝苏姓也是少见,只是不知小兄弟是江淮苏家?还是安州苏家?”,李不凡并未答话,反倒问起了对方的来历。
这却绝非随口问起,江淮苏家,和安州苏家,是有大大的不同。
自古江淮便是富庶之地,苏家更是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天下,堪称江淮首富。
而安州,地处南焱边境,在南朝之前,苏家也曾是那里一方诸侯,尽管后来在名义上安州归顺了南朝,每年都向南朝进贡纳岁,但是实际上,安州的政权却是独立的。
不过在兵力方面,安州却也和其他州郡一样,只养着不足万人的地方军。
所以这位苏小公子究竟出身哪个苏家,对于李不凡而言,就格外重要。
谁知听了他的问话之后,苏然不可一世地高傲面容上竟也闪过一丝惊慌,尽管他很快便将其压下,却也没有逃过李不凡的眼睛。
“不愿意说就算了!你当小爷稀罕知道吗!哼!”,随着苏然最后一声冷哼,他扯了扯马缰绳便掉头打算离开了。
李不凡手指习惯性地摸上了下巴,清朗的声音喊道:“在下李不凡,你可要记好了”
将来边塞遇见了,可别认不出来才是。
苏然没什么反应地走了,甚至还甩了两下马鞭,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
此时才刚过午时,李不凡若是快马加鞭,说不定回到清塘院的时候,左妃还没开始睡午觉。
没错,最近左妃喜欢上了睡午觉,只要一放下碗筷,眼皮就开始耷拉。
当然,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然而,她自己却是不知,每天午后醒来就开始各种自我检讨:
“一定是我昨晚睡太晚了!啊~(哈欠)”
“一定是我午饭吃太多了!啊~(哈欠)”
“一定是我最近心太累了!啊~(哈欠)”
每当这个时候,李不凡就会一脸真诚地看着她:“你分析的好有道理”
半个时辰之后,李不凡终于回到了李府。
他才刚一进清塘院的院门,就撞上暮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他将人拦下,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何事,就听得对方说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夫人从马上跌下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李不凡闻之色变,二话不说就朝着卧房跑去,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如擂鼓一般,一瞬间全身血液都涌上他大脑。
千万不能出事!
“嘭”,一声巨大的撞门声,被撞开的门板又反弹回来,发出细长的吱吱声。
李不凡面色苍白地愣在了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对面的女子,不知该如何动作。
左妃侧躺在卧榻上,一只手臂靠着厚厚软软的靠枕,身旁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盘瓜子和几碟点心,另一只手捻着一块点心,正要送入口中的动作也僵在了唇边。
缓缓合上她张着的嘴,“被狗追了?”,左妃呆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