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李不凡最近有些忧伤,觉得重生后的人生真是悲喜无常。
在他不日不夜地贴身照顾下,左妃终于醒了,也在褚老的药效之下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灵气,再之后他就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往返居英山的时候又是被太阳暴晒又是被暴雨侵袭的,后来又赶去边境河道指挥救援,再然后就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左妃,总之各种心力交瘁之下,他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终于病倒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就是风寒加积劳过度而已,以他的体格只要休息几天很快就能痊愈。
但是……他却被“骨折”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左妃那天醒来之后,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粥,要不是他拦着,得再来三大碗,补充上能量以后左妃就开始活蹦乱跳了,这委实是件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不凡终于能好好补了一个觉了,吃过早饭之后他倒头就又睡了,再睁眼时已经是黄昏了,更没想到一觉醒来,喉咙开始干痒,四肢有些酸痛,鼻腔有些阻塞,脑袋有些沉晕,简而言之一句话,他风寒了。
风寒,对于李不凡这样久经沙场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个病,于是他不甚在意地该吃吃,该看书看书,该睡觉睡觉。
就这么宅在书房里过了两天,风寒的症状的确减轻了一些,直到苏南安从居英山回来,告知他邱老的茅屋在这场暴风雨中受到了很严重的损毁,必须要从里到外好好修葺一番才能再入住。
于是在这段茅屋修葺的时间里,邱老就需要找个地方暂住了,消息刚一传出,京都各大书院纷纷向邱老递过来了橄榄枝。
邱老就笑着接下了其中名声最大的平花书院的邀函,到平花书院里暂住,只不过说是暂住,大家却也都是心知肚明,邱老这一入住,再离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平花书院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邱老留下。
要知道邱老是三朝元老,门下弟子俊杰无数,一间由他坐镇的书院,妥妥地能甩其他书院好几条街。
只不过给邱老搬家这件事却成了一件难事,暴雨刚过了两日,山路尚还湿滑,遍布泥泞,很多被风雨催断的树木倾倒之后直接把山路给堵死了,平花书院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邱老便命苏南安回来传话,请李不凡带兵上山一趟帮他搬家,只有他走过居英山西面的那条石路,而且御城军到底是军人,比书院小厮要可靠的多。
于是当天,李不凡拖着尚未痊愈的风寒,带着一队人马进了居英山,去给邱老收拾行李,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搬运书架上那些邱老的珍藏。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茅屋的时候,房屋的大梁都已经快断了,房顶都跟着变了形,其上的茅草也都不翼而飞了,篱笆院墙也没有了,院门只剩了个框框,房门好一点,还剩下了半扇门板,而窗户早就不知飞哪去了。
邱老面露心痛之色,神情沉重地指挥着众人搬抬,这些体力活李不凡倒也没干,他在书架上邱老珍藏的书籍中,发现了一本十分罕见的兵书,对于行军布阵以及用兵之道的讲解很有新意,他随手拿起就有些放不下了。
他也不记得自己大概看了多久,这时候左妃说的报应就来了,就在他头顶上方,一直安安静静快断不断的房梁,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咔嚓”一声,断了。
好在他身手敏捷,躲避及时,倒是也没有砸到他,只不过赶上竹片铺成的地板浸水之后就变得格外湿滑,他闪身的时候没站稳,没站稳的时候又扭了脚,扭了脚之后就侧摔在了地上。
李不凡心中一片大幸,怀里的兵书还在,没湿没脏没丢。
再然后,再然后他就成现在这样了。
李不凡半躺在**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脸瘦的不成样子,浑身亦是没有二两肉,只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心里发毛。
褚老动作麻利地用木板把他右脚固定,然后紧紧地将绷带缠了好几层,最后用手指在木板上敲了敲。
“行了就这么着吧,别乱跑别乱动,过上三五个月就又能蹦能跳了啊”,说着褚老收回手,开始收拾他的药箱。
左妃站在一旁,面色疑惑地问道:“褚老,他这只是扭伤吧,用不着上夹板吧?”
还三五个月?没那么严重吧?用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揉一揉,很快就能蹦能跳了吧?左妃心里嘀咕着。
李不凡闻言抬起头,一脸怨愤地看着褚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褚老训斥了回来,“敢废话下回给你上铁板!”
褚老吼完之后捋了捋胡子,对着左妃面色慈祥地说道:“二夫人要看好他,别再让他出去乱跑了,等他什么时候恢复地有个人样了再说”
左妃跟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原来邱老是这个意思,唉,真不愧是医者父母心啊,摊上这么个糟心的孩子,褚老也是好为难的说。
之后左妃感慨着将褚老一直送出清塘院,路上用心记下褚老说的饮食忌项,心中对褚老的敬仰又升高了一层。
书房里,李不凡已经起身坐在了**边,一脸木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左妃,对方正用一种很难言的眼神看着他。
略带指责的,有些失望的,让人叹息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李不凡黑着脸,朝她问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啊”,左妃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转移了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心头默默地鄙视自己。
他都那副怂样子了,你还怕什么怕,眼神又不能杀人,不!万一他的眼神含辐射、有病毒呢?!
李不凡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整理被他四处丢放的书,一时也没再说话。
左妃收拾完了屋子,想走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当初她昏迷的时候他曾寸步不离地照顾过她(有待考证),现在颠倒过来了,她也不好对他不闻不问。
“你睡会儿吧”,左妃实在受不了他目光跟个探测仪一样在她身上搜过来刮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