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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前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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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醉客也杀人

朦胧的月夜,月光如水练般照在大地,喧哗的楼宇内歌舞升平,醉客们猜拳拼酒,嚷嚷地叫卖自己的输赢。红尘一片银白se,夜渐渐深了,醉客们经不起疲惫的煎熬,纷纷结账离去。

他似乎有许多烦恼,独自借酒消愁,客人们都走了可他不走。酒楼要打烊了,可是老板不敢得罪这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惹不起这高大威猛的汉子,他只有自己叫苦。小二坐在空桌上打盹了,可这位大汉仍然不停地喝酒,终于他喝倒。老板叫苦不迭,实在是困得不行,于是小心翼翼走过去,轻拍大汉两下。大汉朦胧的双眼微微眯开条缝,盯着老板。老板轻声道:“客官,小店要打烊了。”大汉撑起身子问老板道:“什么时候了?”老板道:“快四更了。”大汉“哦”了一声,伸手入怀去掏钱,可摸了个空,他大怒,道:“谁偷了我的钱?”一口酒气喷得老板吓了一跳,老板小心地道:“怎么会呢?一晚就你一个人在这喝酒。”大汉摆手道:“钱在你店里丢的,就算是酒钱了。”一把推开老板冲出门去。老板又不敢追,只好自叹倒霉,嘴里骂道:“吃白饭的孬种,乌龟王八蛋,你老婆偷汉子,儿子活不到娶媳妇就登天了,全家饿死。”话刚骂完,那冲出去的汉子折身返回,提着一把菜刀,杀气冲天。

老板吓得魂都没了,跪了下来,自扇嘴巴,骂自己道:“是我这嘴不好,乱说话,客官饶命啊!”大汉骂道:“你哭腔个啥?老子今天手背,把家底都输光了,也没哭,你哭个啥?”老板哭得更厉害了,求饶道:“只要你不杀我,我把整个店都给你,求求你别杀我!”大汉蔑视地道:“把钱拿出来。”老板连声应是。起身去拿了一个箱子送到大汉面前。大汉抢过箱子,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还差啥?”突然转过头来,道:“我想起来了,我今天还输了颗人头,老刘说暂且留着,可老子一诺千金,不欠别人的。”老板吓得魂飞天外,“咔嚓”一声,大汉搂着个人头健步如飞去了。

那打盹睡着的小二还在做梦,梦里老板和颜地告诉他,他要把女儿嫁给他,把酒店传给他,只要他勤快干活。也是那大汉酒喝多了,酒店内还有这么大一个活人他都没注意到,不然店小二要到阎王那做梦去了。

更夫提着锣,漫无目的地打着更,惺忪的眼睛向酒店内瞧去,他揉了揉眼睛,那乌红的血块滩了一地,一具无头尸身横躺在地上。看到如此一幕,更夫吓得跳了起来,惊叫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乍闻惊呼,店小二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看看天se,咕哝道:“都五更了。”向那桌看去,除了一片狼藉,人已去座已空。正yu去收拾,乍见柜台前一具尸身,店小二如遭电击。

衙役们来到现场,目睹这骇人听闻的死尸情景,王捕头查问了店小二昨ri的情况,他清点了下酒店物件,独独少了钱财。仵作告诉捕头,死者大约在四更被杀,王捕头点了点头,目光朝那张还未收拾的桌子瞧去,问小二道:“四更之前,那张桌子是否有客人?”店小二如实交代。王捕头立即召来画师,店小二回忆道:“那位客官个子高大,额宽鼻挺,眉毛很浓,嘴大耳大,右耳还穿着一个铜环,对了他喝酒的时候还大喊至尊无敌,大小通吃。”画师画了几张画,知道店小二认可为止。

第六章

全城捕罪人

衙役们拿着画像全城搜捕,城里的百姓议论纷纷,当然,有的人诚惶诚恐。搜了一天,毫无进展,王捕头内心不快,暗道:“怎么全城一个赌坊都没见了,难道就一天时间,世道真变得这么清平?”他问手下道:“都搜遍了吗?”衙役们累得jing疲力竭,均摇头道:“差不多把全城翻了个底朝天。”

“慢着!”王捕头若有所思,喃喃道:“翻了个底朝天?”他转身朝大堂内走去,请示得到批准后,便率众衙役一户户大户人家搜查。这时,查到刘府,遇有管家阻拦,王捕头好说歹说,管家就是不让搜。王捕头故意道:“就连个地板都不让碰?”管家道:“我家老爷说了,地下藏了许多金银财宝,一打开就会财气外露,引来贼偷盗,丢失了怕你王捕头赔不起。”王捕头脸一寒,道:“本捕头奉命办差,管家你还是不要阻拦的好!”管家脸se一变,知道王捕头要强行搜查,他只得放行。搜了一阵,一个衙役报告道:“捕头,后院的地下有叫喊声。”王捕头急速跑到后院,掀开一块大石,果然发现一条地道。王捕头带了几个衙役进入地道,渐渐呼喝声越来越大。不一会来到一个密室,里面聚集了数人。刘府主人刘二起身迎笑道:“王捕头前来,不知有何贵干?”王捕头不予理睬,目光被青龙位的一位正在扣鼻屎的大汉吸引住,他拿画过来一对照,指着那大汉,喝道:“把他拿下!”几个衙役立即跑过去锁住那大汉。大汉挣扎着大叫,道:“俺是衮州来的,你为什么拿我?”王捕头道:“你抢钱杀人。”

回到大堂,王捕头让店小二前来辨认犯人,确认无疑后,县官大人拍案大喝道:“大胆犯人,你可知你所犯何罪?”大汉桀骜地道:“不知草民所犯何罪?”县官厉声道:“你夺财害命,罪该万死,还不从实招来。”大汉哈哈大笑,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草民夺财害命了?”王捕头愣住了,心道:“是啊,凭什么说他杀人?”县官问王捕头道:“王捕头,死者是怎么死的?”一言点醒梦中人,王捕头行礼道:“启禀大人,被害是被砍掉头颅杀死的,请大人下旨,寻查死者人头。”县官应允。

忽闻布告寻找尸首,全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了开来。刘二坐在家里急煞了头,不知如何是好。管家劝道:“老爷,还是把尸首上交了吧,坦白相告,请求从轻发落,总比落个同谋之罪好吧?”刘二叹了口气道:“只好如此了,谁让我惹上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瘟神。”

公堂上,大汉突见刘二携带了尸首前来,一时傻了眼,但他随机应变道:“大人,真的杀人犯来了。”刘二怒道:“人头是你交给我的。”大汉狡辩道:“人头在你手上,还不是你杀了人,我可没碰过人头。”王捕头喝道:“还敢狡辩,刘大官人家里有的是钱财,用得着杀人夺财吗?”刘二道:“王捕头说的是,这家伙与刘某赌钱,把家底全输给刘某,连脑袋都赌上了。过了一夜,他突然又有钱来赌了,还抱着个人头,说是还上次赌头的债。”转对县官道:“大人,刘二所言句句属实,还有几个朋友作证。”县官点头对大汉道:“前夜你一直酒店内喝酒,趁四更无人之际,杀了酒店老板夺了酒店的钱财。这一切都是你jing心策划的,想必你还打算杀了店小二,只是你醉酒糊涂,把小二给忘了。你说你还有何话可讲?”

第七章

借鬼说脱罪

大汉大呼冤枉,道:“大人,其实此案另有隐情。”县官喝道:“杀人偿命,还有何隐情?”大汉低头沉思半晌,抬头道:“禀告大人,人确实是经我之手杀的,可又是我误杀的。”县官大喝,道:“胡说八道,你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敢强辩!”大汉哭泣道:“请大人听小民解释。”县官冷哼一声,道:“且看你作何解释。”大汉道:“那ri,小人输光了家产,心情很不爽,于是到酒店去喝酒,想借酒浇愁,喝着喝着,其他客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小民本想趁酒店老板不注意,偷偷溜走。可谁知道老板他一直疑心我,我只好装睡,可老板不死心,过来叫醒我说打烊了,要我结账。我只好装模作样掏钱,然后慌骗他说我钱在酒店被偷了。”说到这,顿了顿,县官道:“说下去。”

大汉道:“老板见我拿不出钱财,叫我等着,说着便跑到后房去了,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说着清了清嗓子,道:“谁知他是到厨房去拿了把菜刀出来,要杀我泄愤。”店小二插嘴辩道:“不会的,我老板连只鸡都不敢杀,哪敢杀人。”大汉冷哼一声,道:“谁知道那晚他怎么就变了xing要杀我,当时我撒腿就跑,可后来一想,店小二还在店里,怕那老板红了眼,把小二哥杀了。”店小二驳道:“你胡说,老板待我亲如儿子,怎么会杀我?”大汉冷笑道:“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于是我折身回去,只见老板在翻箱倒柜,嘴里念念有词,说是要找那些赊账的人杀了解气。我只好上去劝他说:‘老板,你却莫因小失大,杀人是要偿命的。’谁知他见我回来了,要朝我身上砍,我只好自卫夺刀,一时失误,把他头砍了,这下麻烦了,我怕在公堂上,大人不给小人辩驳,于是偷了些钱和人头逃了,今ri在此,只好据实相告了。”

王捕头驳道:“大胆刁民,还敢花言巧语,本捕头查过现场,根本没有争夺的痕迹,就算他要杀你,他拿菜刀也打不过你这人高马大的大汉。”大汉极力辩道:“他当时真的要杀小人,小人一时误手错杀了他。”王捕头道:“一派胡言,就因为没钱结账,他便要杀你解气,经商之人还不致于糊涂到如此地步。”大汉答道:“你强辩!”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人,大汉吓了一跳,来人跪下道:“大人,小人是买菜刀的,前ri正是此人从我摊上抢了把菜刀。”县官斥道:“堂下犯人,你还有何话可说?”大汉汗流浃背,蓦地眉头一皱,道:“大人,刚才那段故事确实是小人为脱罪胡编乱造的,这次小人只好说实话了。”县官喝道:“说!”

大汉道:“小人曾听先父说过,一个人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那他就要见鬼了。小人深信其言。那ri小人输得jing光,怕碰到鬼,所以到地摊上抢了把菜刀防身。”堂上众人听得眉头一皱,大汉滔滔不绝继续道:“果然,那晚小人喝酒喝道四更天,正yu打瞌睡,忽觉身边一只手摸来,冷冰冰、凉飕飕的,小人吓得失了魂魄。我抬头一看,吓死我了,我见到一只鬼正附身到酒店老板身上,yin笑着看着小人,小人吓得跑出了酒店,回去拿了那把菜刀yu回来帮老板把鬼赶跑,等我回来的时候,那鬼正借着老板的身体在偷钱。于是我冲过去用菜刀吓他,谁知他一把掐住小人的脖子。”说着仰起头来,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脖子上一道深深的掐痕,他接着说道:“草民情急之下,一刀朝那鬼砍去,谁知道砍断的是老板的头颅,天啊,我当时砍的真不是酒店老板啊。哪知道那鬼还不放过我,附上我的身,拿了钱和老板的人头到刘二府上去赌,直到王捕头带人来时,被王捕头的正气吓跑了。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说得信誓旦旦。县官与王捕头面面相觑,鬼怪之说,大唐律法未作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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