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为何突然让我等严加监视汉国特使韩嫣?”
“不知。行该行之事,奉命办事便是了。”
“是该如此……”
“好了,走吧!”
两道背影远离而去,他们瞬间就拐入墙角消失不见。
……
——密枢院:
林斌站在地图前方专著看着乌穆草原的方向,根据斥候长久以来的回报乌穆草原并没有发现匈奴军队的行踪。一个都没有发现就是大发现,以前乌穆草原时常可以遭遇匈奴的侦骑,这下子连侦骑也没看见一个,事情显得十分反常。
东面的卫氏朝鲜最近倒是活跃了许多,一改不出城野战的战略部署,多次出外与虎军发生交战,当然,卫氏朝鲜在野战中毫无意外地被虎军打得屁滚尿流,每一次都是惨败而归。
乔巴山方向的左贤王赛音达虽然有集结军队的迹象,但是左贤王只是集结兵力没有领军出征的举动,那好像只是例行的秋季狩猎,不过还是值得关注。
最值得汉部注意的是占领区内的反抗势力又死灰复燃,多处居民区遭到游击队的袭击,虽然没有造成汉部民众什么严重的伤亡,但是分居在各地的民众明显变得有些恐慌。
韩安国的眉头已经皱了很久,他转身走到简易的沙盘边盯视占领地的肃慎局部,看着插着代表抵抗势力活动范围的小型旗帜,忧虑道:“如此下去要遭……。我以为应当一边派出军队进行清剿一边划定警戒区,限制暴徒的挥动范围,进行压迫性驱逐,强迫抵抗的敌人龟缩一堆,然后一举剿灭。”
蒙诏暗地点头,韩安国建议的剿匪方略虽然会消耗很多时间,但不失是一个可行的方法,当然前提条件是进行增兵,不然还是有点悬。
吕炎则是有些疑问:“若是匪徒像上次消声灭迹,待驻军放松又再袭击,如之奈何?”
占领区的不稳定让汉部浪费了许多兵力驻守,目前占领区的军队数量是三万五千人,他们分布在仆从国夫余境内、原肃慎领土,还有两万士兵驻扎在边界线防御北沃可能的袭击。所以三万五千人看上去虽然很多,实际上是被分散了,抵抗组织没有固定的袭击对象、没有提供补给的基地、行踪不定,依靠少数兵力想要驱赶并进行歼灭很有难度。
吕炎看韩安国默不作声干脆径直往下说:“以我之见,匪徒如此活跃必然是有人暗中资助,或送予食物、或偷偷报信、或参与袭击!若想永绝后患……驱逐或杀光原住民方是最佳方略!”
韩安国的脊椎骨忍不住直发凉,心悸无比的想:“先秦人果然狠!”
现在居住在占领区的原住民虽然还没有进行人口普查,但是包括夫余人在内的人口数量保守估计应该有三十五万左右,其中夫余没有遭受战火人口占了大比例该有二十七万,肃慎是大交战区,一个多月的无差别入侵战让原本有二十五万人口的肃慎只剩下八万余。
早先是战争状态,入侵的军队遭受抵抗进行杀戮无可厚非,屠杀已经进行了一次,而且效果明显很不好。现在原住民大多已经归顺,因为少部份人的过错再次进行大规模屠杀……
韩安国斩钉截铁:“不可!行如此灭绝人寰之事要遭天谴的!再则今次杀了,日后谁敢归降?如此亡国灭种行径实不可为!”
吕炎一点都不恼怒,他竟然笑了:“杀又如何?我等乃是军人,君上有言‘士兵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世上可有不杀人的士兵?”
蒙诏偷偷看一眼站在地图前沉思的林斌,发现林斌对两员大将的争吵根本无动于衷,显然是在想更重要的事情。
韩安国苦笑:“交战时杀人自然无错,但是……如今要杀的是手无寸铁的庶民,是已经归顺的庶人,怎可因怀疑有人资助地方便进行灭族屠戮?吕统领可曾想过,今日灭一族,明日要灭几族?一次是偶然、两次是迫不得已、三次便是屠夫。若如此做,今后我等要与之交战的便是顽固不降的敌军,会让我方士卒增加多少伤亡?”
吕炎笑着重复:“我们是军人!”
韩安国苦笑不止。
吕炎用了肯定句:“军人的义务便是杀人。反抗者死,此是震慑,必不可缺!灭一族而得安宁,日后亡国之民谁敢再行反复!?”
最最最重要的是……吕炎十分清楚目前汉部没有多余的兵力投入占领区,因为局势的变化,汉部必然会做出一个策略性的转变,有足够的兵力只会调往卫氏朝鲜战区或者调到西北方向布防,所以进行屠戮式的震慑完全有必要,时间不等人,既然肃慎的原住民不想放弃抵抗,那全去死好了。
韩安国看向蒙诏,希望蒙诏站出来说几句,在道德观念如此看重的年代,进行大规模屠戮必然要遭受侧目,名声一旦坏了想弥补太难,负面的名声带来的后果不能忽视,这会影响很多,首先就是每次战争遭到的抵抗会翻倍,这就等于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