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泰然自若,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个?”
童司业感觉头疼:“的确不算违规,之前定的规矩,也没说不能邀请护法大人参与——”
当时他们是以为,南京城内的名儒大儒们,都会爱惜羽毛颜面,没可能直接下场参与这种小辈的争夺,所以他们没在邀请对象上做规定。
不过童司业话没说完,权顶天就手捻着胡须插言:“那就再试一场!依旧是时文制艺,之前成绩入进入前百的都可以参与。这次就以论语中‘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这一句为题,择其优者参与孝陵祭祀。”
于是在场的几位大儒,都不由向权顶天侧目以视。心想这位可真是狡猾,谁不知他这两个弟子,在数算上是苦手?
权顶天这一句,却是将他的弟子直接圈入了进去,避开了二人的短项,其回护之意昭然若揭。
可既然其他监生也保留了机会,众人也就没有兴致与他争辩。
而就在诸事落定之后,众多儒生却依旧在这明经堂恋栈不去。
今日李轩一夜十首千古名篇,又重伤刀魔李遮天的壮举,是必将震撼天下与整个儒门的。
甚至哪怕是放在数百年后,这也将是脍灸人口的儒门典故。
作为这场盛事的参与者,众人哪怕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也依然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己。
权顶天最果断直接,他当即就将一张卷轴递了过来:“请护法大人盖个印章。”
李轩打开卷轴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写的正是那十首诗词,前面的题跋则是《逐李遮天咏志诗九首,并沁园春一阕,对联一副》。
权顶天的字极好,铁画银钩,笔酣墨饱,气势十足,与这些诗词相得益彰,让李轩自惭形秽。
他就不知这位,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
李轩哑然失笑,从袖里面拿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了下去。
这位祭酒倒也知道他的根底,只让他盖印,没让他落款。
旁边的方明与孔修四人见状,不禁都对权顶天怒目以视。
平日里这几位大儒,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此刻却是毫不掩饰他们眼里的艳羡之意。
权顶天这副卷轴。不但将十首千古名篇收录其中,更将国子监现场残余的真意与浩气收拢其中,使之具有强横伟力。
不过有权顶天这个朱玉在前,四人也就有样学样,都是现场挥毫,写下了诗词之后让李轩盖章。
周围的国子监生,也随后围拢过来,人山人海般的簇拥在李轩的周围。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权顶天这几位的条件,随身带着空间法器,可以取用纸笔。于是便现场取材,将整个明法堂拆得精光,然后各自将木板分了,写下诗词让李轩盖上印章。
而李轩虽然盖章盖得手臂发软,却全程都乐在其中,来之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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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固然是因这种大明星般的待遇让他感觉新奇得意,可李轩自身的小心机,也是让他乐此不疲的缘由之一。
他知道今日之后,这五千亲身参与此战的国子监生,将会是他在儒门最忠实的拥趸,也会是他这个理学护法的权威基石。
一个印章换取这些人的拥戴,这笔生意可说是再划算不过了。
以至于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李轩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等到他在权顶天等人亲自送行下,出了国子监外院的门,就第一时间望见了薛云柔的身影。
此时少女看他的眼神,竟是炽热到能将铁石融化,内中有欣喜,有担忧,有感激,有钦佩,也有着崇拜。
李轩看了之后,当即心神一振,忖道今晚可能还还有戏,什么二垒,三垒,本垒都很有希望。
而就在李轩迈步往薛云柔走过去的时候,他却忽然皱眉,口中蓦地一口鲜血吐出。然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与虚弱,开始侵袭着李轩的身体,让他只觉天旋地转,一阵晕迷。
而就在薛云柔大惊失色之际,不远处的江夫人,却是在担忧之余心生一计,她当即猛一甩袖:“含韵!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小轩带回医馆,让你父亲出手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