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打你了?”
苏箬芸看着垂首站在眼前的木莲,沉声问道。
木莲怔了怔,两手渐渐握紧,目光闪躲。
“没……没事,不疼。”
“我没问你疼不疼,我问你她打没打你。”
女子的声音沉冷肃然,带着凛冽的寒意。
木莲觉得唇齿干涩,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打了。”
说着赶忙去拉苏箬芸的衣袖:“小姐我没事的,你不用为了这个去找她,把她留给二少爷去处置就是了。”
“她害了二少爷这么多年,二少爷处置她是理所当然的事,谁都不会说什么。可若是您出手的话,旁人难免要非议的!您的婚期越来越近了,这时候……”
刷的一声,苏箬芸用力将衣袖抽了回去。
木莲被带的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你太久没在我身边,已经忘了我的规矩了吧?”
苏箬芸沉声说道,之后再也不理会她,带着小雅头也不回的向西枫院走去。
木莲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看着小雅紧紧跟随在她身旁的脚步,想起苏箬芸刚刚说过的话,泪水猝不及防的跌落下来,坐在地上无声哽咽。
…………………………
院门从内被猛地关上,小雅的视线在西枫院内一扫,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般让人心头一颤。
西枫院的下人们神情惶惶,有人进去通禀高氏,有人缩在墙根儿瑟缩发抖。
上次这小雅姑娘自己过来,就害得太太被四少爷斥责,七小姐更是被禁足,至今都未能放出来。
如今她又来了,而且是跟着大小姐一起来的,还一进来就把院门关上了……
这是要做什么?关门打狗吗?
啊呸呸呸!他们又不是狗!
正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被关上的院门再次发出一声闷响,小雅把门栓哐当一声栓上,锁住了门。
“你们这是做什么?”
得到消息的高氏虽然心中不甘,但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还是依着规矩迎了出来。
谁知刚一踏出房门就看到这一幕,气的眉头倒竖:“大小姐,您……”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走来的小雅一脚踹在了小腹上,整个人直接向后飞去,重重摔倒在门前,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啊!!!”
“太太!”
院中响起刺耳的尖叫声,下人们不妨他们会忽然动手,当即乱成一团。
胆小的人蹲在地上抱着头缩了起来,稍稍镇定一些的忙向高氏的方向赶去。
“滚!”
伴着小雅的一声呵斥,眼看要赶到高氏身边的刘妈妈被拎着后领子扔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苏箬芸看了一眼倒在柱子旁的刘妈妈,口中冷冷吐出三个字:“杀了她。”
话音方落,小雅已将刘妈妈拉了起来,拽着她的头往后一拉,再狠狠地往前一撞。
只见一片血光闪过,刘妈妈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像个破布娃娃般被小雅拎在了手里,手臂软塌塌的在空中晃来晃去,没有半点儿反应。
小雅将她扔在了地上,掸了掸手似乎十分嫌弃的样子。
院中的下人刚刚几乎听到了颅骨碎裂的声音,吓得再次发出刺耳的尖叫,争先恐后的向院门处涌去,想要离开这里。
廊下的花盆却忽然被人扔了过来,砸在门上哗啦碎成一片。
飞溅的碎片划伤了离门最近的几个下人的手臂或是脸颊,几人纷纷捂着伤口尖叫痛哭。
小雅的声音这时再次响起:“擅自离开者,杀。一人走出这院门,我便屠尽满院!”
这下众人的哭声更大,却再没有人敢向院门靠近,生怕离得越近死得越快。
高氏被小雅刚才那一脚踹的眼前一片晕眩,两耳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稍稍清醒了一些,就看到刘妈妈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院子里的下人们也哭喊着抱成一团。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跟之前一模一样的一句话,那时是气愤恼怒,此刻却是惊慌恐惧。
苏箬芸没有理她,直接越过她抬脚走进了房中。
小雅紧跟着走了过来,路过她身边时却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拽着她的发髻直接将她拖入了房中。
高氏头皮几乎被扯下来,尖叫扭曲着被她拖了进去。
她只觉得熟悉的房间似乎变成了一只巨兽,而这门洞则是巨兽的血盆大口,只要进去了就再也别想逃出来。
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她挣扎着向院中的下人伸手,满面惊恐:“救我……救我!”
下人们却自顾不暇,根本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她被拖了进去,紧接着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再也看不到其内景象。
…………………………
“你哪只手打了木莲?”
苏箬芸问道。
高氏一边呜咽着摇头一边试图往后退去,却被身后的小雅一脚踹在了后背,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倾,趴在了地上。
“哪只手?”
苏箬芸再次问道。
高氏仍旧呜咽着不说话,看看她又看看小雅,似乎想从两人中间找个缝隙逃出去。
“不说吗?”
苏箬芸似乎失去了耐心,缓缓抬起了脚,然后用力的往下一落,再狠狠一碾。
“啊……”
撕心裂肺的通呼声从高氏口中传出,穿透了紧闭的门窗,让院中的下人们颤抖的越发厉害。
那是太太啊……
是最受侯爷宠爱的姨娘!
掌管侯府内宅多年,连二少爷三小姐都避而远之的人!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却有如今这一天,被人扯着头发拖进房中关起门来殴打。
“放开我!放开我!!”
高氏声嘶力竭的嘶喊着,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又不敢用力。
苏箬芸碾了许久才把脚抬起,高氏立刻把手缩了回去,神情痛苦而又扭曲。
受伤的左手几乎失去知觉,骨节处红肿不堪,指尖更是不断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