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茶!”
高氏噗地一声将喝到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把杯子用力往地上一摔,恼怒的喝道:“这府里的人都死绝了吗?这才几天就连我喜欢喝什么茶都不记得了!”
自从顺帝金口玉言说让苏浙把侯府的大小姐接回来之后,她就彻底成了个闲人。
御史们说她是妾室不可主理嫡女婚事,但大小姐苏箬芸却又还在千里之外,三小姐苏若笙的婚期又将近,总不能因此就将筹备事宜停下。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御史们“好心”让他们各自的夫人来到了侯府“帮忙”。
高氏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在这些夫人们面前既无身份又无地位,自然对苏若笙的婚事再也无法插手。
而她在侯府摸爬滚打数十年,也明白这个时候硬往前凑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也就由着那些夫人们去,自己呆在院子里闭门不出。
她原本以为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虽然扶正无望,但她到底在侯府主事多年,不是一个流落在外十一载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能取代的。等那丫头回来了,也不过是个摆设,在这侯府内宅当家作主的人依然是她。到时候她一定要让那臭丫头好好吃些苦头,以解她不能扶正只恨!
只是没想到,这才短短一月不到,府里的下人们竟然已经开始如此怠慢她了!
难不成他们以为那些御史夫人能一直留在侯府给那个十几年都没回来过的臭丫头撑腰?
做梦!
这些事不过是他们成安侯府的家事,就算是皇帝,能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更何况是这些御史夫人!
“太太您别生气,”刘妈妈一边给小丫头使着眼色,一边给她顺气,“近来府里人多事忙,出些纰漏也是难免的。”
这话却并没能安慰高氏,反而让她更加生气。
她眼角上挑,冷哼一声:“我倒不知道,这府里的纰漏什么时候能出到我头上来了?”
说着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对那正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小丫头道:“去前院把孙管事叫来!我倒要问问他,现在到底是怎么管事的!”
小丫头应了一声,忙捧着瓷片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小丫头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回来,这男子却并不是孙管事,而是常跟在孙管事身边的一个小厮。
高氏见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将桌上还没来得及换走的茶盏又砸了一个出去。
“你们眼里现在只有那些御史夫人了是不是?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孙正海呢?他为什么不过来!”
小厮赶忙跪了下去,满脸苦色:“太太,不是孙管事不过来,是实在抽不出空啊。御史夫人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安排事务,现在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们都忙的脚不沾地,孙管事这会儿正被定国公夫人叫着问话呢,我们这些人哪儿敢上前插嘴啊,所以……”
所以听说她要找孙管事,大家就推推搡搡的把他给扔出来了。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来西枫院准没好事,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这个平日里跟孙管事走的最近的家伙自然成了被牺牲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