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对自己的功夫极度自信的人,或性格中赌性重的人,不跑场,不试探,接手就上一二三的。此时黑衣汉子同李道不是生死之斗,因此都谨慎小心,所以先试探了十几个回合。本来黑衣汉子想借自己灵活的身形消耗李道的力气,但李道却仗着手快脚灵,稳扎稳打,脚下步子除了偶而移动小半步之处,基本不挪位子,所以试探之下,反倒让黑衣汉子绕着他跑了十几个圈子,累的不行。
加上李道卸手打得老道,黑衣汉子腕肘踝膝,一再受挫,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需要快速抢膛。
汉子猛地突步斜冲,右脚走向李道左前方,左脚再斜开,欺向李道左侧面,一伸右手,直标李道的咽喉。
李道左手上挂,将对方右手向上攉挑。
黑衣汉子这一手是诱手,在两人手臂相交,发出啪地一声响的瞬间,他的左手已经从右手下往前,一把刁住李道的左手腕子,往下一压,同时他的右手已经回转,扶在李道的左手肘上,只待李道往上反劲,他就要用双手将李道的身体往上托起。
只要李道身体往上一起,脚下有拔跟之意,他自然就会突步进身,右腿圈往李道身后,低进肘靠,将李道放翻。
他的设想没有错,按照一般人的反应,他定然得手。但此时,他的左手一刁李道腕子,李道腕上受劲,向回扯手,却并不是纯粹本能地反劲,而是整个身体扭腰趔胯,侧身换膀。整个肩膀都往回收扯,同时,右手肘就平担起来,双手在胸前一错,一个老奶奶拐线捶,右手就击在他的左手腕上,啪地一声,向他左手击起,两手一自由,李道双手一翻,右手捶顺着汉子的左手臂就滑下去,啪地一声斩在对方的大臂上,左手捶则挂脸封肩,顺着对方的中线翻斩,打向对方面门,同时隐隐对着对方的右肩。
汉子果然是个反应快的,本能一偏脸,李道的拳擦过他的耳轮,落在他的右肩头上。这两拳都是得手拳,虽然不足以伤人,但也在这一瞬间,打得汉子肩膀发颤,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个李道,左腿进步,左手一翻,就搂住对方的后颈,右手按了对方的左臂,左手将对方的头往前搂按,右肩往前一扣,一个怀中抱月,肩头就一下子打在对方的脸面上。在对方的闷哼中,右膝一提,顶在对方的大腿内则,然后落步进身,直接趟入对方双腿中间,右手合肩而进,将人直接就扔了出去。
汉子的身体踉跄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满脸是血,却是鼻梁骨被一靠打折了。
他这里自然是下手容了情,毕竟是来访人,不是结仇。
对面的三个汉子中立刻出来一个,将人扶了起来。此时,那个前来迎客,却有些吊儿浪荡的年轻人,脸色一变,李道虽然身材高大,但一脸的稚气却掩不住,显然年龄不大。这四句汉子当然算不得彭家的顶尖人物,但也是道上有些名气的能打汉子,谁料想就败在李道手上。这一下自然面子上挂不太住,眼睛就看向了余下的两名汉子。
两名汉子互相对视一眼,一个鹰钩鼻的汉子,身体在四人中最壮实,一抬脚直接从台阶上蹦了下来,对着谢寸官等人一抱拳道:“这位小兄弟好功夫!你战过一场,先去歇歇……在下彭三兴,前来迎客,还有那位客人指教?”
梁山和羊娃不由地对视一眼,那边骡子却直接笑出声来。
这汉子显然也是个滑头的,看过李道的功夫,知道赢不了,却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让李道去歇歇,显得他不愿意占人便宜,又避开了李道。
这里李道就挠挠头道:“前辈,我不累……”
汉子看了李道一眼,义正辞严地道:“你不累我更……也不能占你便宜,我们彭家人一是一,二是二,绝对不用车轮战!”
谢寸官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却忍了笑意,叫了一声:“踏虏!”
郭踏虏往前一开步,对面的汉子一下子就绿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