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道生跟聂海花聊个不休,从当年他抑郁不得志到成为崆峒掌门,似乎要将整个人生经历都要说与聂海花听。≥ 白道生诉说着先生如何在精神上开导他,帮助他,最终助他成就事业。
聂海花假装用心听着,但实则思绪已经飘到了另外一处。她只觉得这白道生也太能说了,不过这兴许是所有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而且这白道生一直重复说着某些故事,丝毫不觉得自己之前已经说过,依旧讲得津津有味。
聂海花看向那一同前来的公子,只见此人正微微笑着,他已经看出聂海花的不耐烦,所以跟他相视一笑。那公子心不燥、气不急,拿着那把扇子慢慢摇着,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听着这白道生的自说自话。
聂海花还是没能忍住,她趁个空隙,道:“白掌门,这边还有一位公子前来拜师学艺呢。我们说的太高兴,一时间都冷落了这位公子了。”
那白道生那眼瞟一下那执扇公子,并不理会,道:“不用管他,我们先说我们的事儿。”
聂海花只觉这白道生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好歹别人一心来求学,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跟别人说。眼见着这白道生又说的起劲儿了,便由得他,不好再行打断。
那执扇公子依旧微笑淡定地坐着,丝毫没有因为白道生的那番言语破坏自己的心情。聂海花看向此人,更觉得此人与众不同了。一个年少气盛之人,最大的弱点莫过于沉不住气,脾气大。而此人却没有这些通病,反而像一个年事已高、看淡一切的人一般坐着。
这白道生一路感叹,直到那黄衫女子前来说,晚膳已经准备妥当,方才停了下来。聂海花见这白道生也不招呼那执扇公子,径自领着她去用膳,便觉得这白道生做的似乎有些过分了。就算是在考验此人拜师求学的诚意,也不应该用这种极为冷淡的方式拒人于千里之外。
聂海花看着一桌子的美食,肚子已经开始在叫了,毕竟连日奔波,基本没有机会吃上一顿如此像样的饭食。白道生让几位弟子都坐上来陪同,尚未动筷,那执扇公子却自行来了,捡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这聂海花的眼睛都瞪大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气度之人,而且竟然还不请自来。这恐怕不是风度的问题了,更是脸皮的问题了。不过,她也乐得见接下来的将要生的好戏。但事情并非如她所料,双方起了争执,而是自然而然地开席吃饭。没有人有多余的言语,似乎这执扇公子不存在一般。
白道生一个劲儿地叫聂海花吃菜,并道:“你这一路过来,一定辛苦,多吃点,补一补,看看你,这么瘦,先生瞧见了一定也会心疼。”
那几位弟子也在劝聂海花多吃。聂海花受到如此热情的待遇,而那执扇公子却无人问津,自己夹菜,自己吃。一时间,这种极为明显的差别待遇,让聂海花非常难为情。她夹了菜添到那执扇公子的碗里道:“你也多吃点。”
那公子看着她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继续吃饭。白道生道:“大侄女,你不要管他,自己吃。”
聂海花感觉自己受不了这种差别待遇了,所以她直接起身道:“白掌门,崆峒派好歹是个颇有盛名的名门正派,为何待人接物要搞这种极为明显的差别待遇?我与这位公子一同前来,难道就因为白掌门与我父亲有交情,所以能得到诸位如此热情的款待。而这位公子是初出茅庐的陌生人,所以诸位便如此冷遇?”
白道生几位一同放下筷子,其中有几位弟子还在窃窃私语,或暗自笑。聂海花心中开始替这位公子打抱不平,这群人竟是这副欺软怕硬的嘴脸,便道:“哼!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
白道生叹了口气道:“大侄女,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打抱不平,大动肝火呢?”
聂海花道:“我只是看不惯这种差别待遇。”
那黄衫女子出来打圆场,拍拍聂海花的肩膀道:“聂姑娘,千万不要为了一个混球大动肝火,坐下好好吃饭吧。”说完便斜向那公子吃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