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远。这里是闽地小县,全县都是山坡地,每亩补贴五百文,全县算下来,大概一年就要几万贯,五年下来,十几万贯都去了。补贴的程度,甚至超过这附近数县,总和税收。
如果是棉花,补贴的数额可以少些,可是木棉,生长周期略长,虽然比其他树要快一些,可它婢竟是树,一下子要农民改变赖以维生得方式,几年看不到成果,用逼迫得,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未来其他人,想这样就没这么优惠了。这个小县只是试点,用优惠吸引百姓来种植,等到未来出成果,其他地方百姓,想要模仿,可就没这么好了。
只是,未来李忱都计划好了,会让皇家纺织厂打下一个契作得模式。让其他纺织厂参与,与农民签订契作,像皇家纺织厂这样,纺织厂提供贷款,农民数年后,用货物还债。这模式,也算是一种创举了,如果纺织厂把这权利拿出来交易,简直就是期货了。
‘放心,我们糖厂给诸位担保。’,同样的场景,换在不同的地方,不过这里就不是什么偏乡小县,此地是蜀地一个县份,一个皇家糖厂得代表,向一群农民保证,他们改种甘蔗,糖厂一亩地给他们多少钱,保证比他们原先种地收入高。
‘一亩地一年租一贯五。这是不是比你们种地一年赚的要多了。你们种,地还是你们的,就是种出来的甘蔗,全部归我们了。’
‘万一收成不好怎么办?’,一个老农问,‘没关系,钱还是照给你们,收成不好算我们亏。假如收成好,还会有奖金,我们就收固定得数,超过,论斤跟你们收。’
这么好?钱还预付,很多人都心动了,反正旱涝保收,收成好还有更多收入。当下,很多农民就签约了,年轻的劝农判官,一字一句得把契约念给他们听,保证每张都是如此,然后农民们,画押,领钱,满怀激动得,开始学习种甘蔗。
这挺划算得。直接拿到一笔钱,届时纳税完粮,直接缴钱就好,还不用被盘剥。甚至,一些精明点的,算得很精,这直接一笔钱落袋,等到收成时候,还可以跟人家买粮食。
不远处,一个富商模样的人,穿着一身锦衣,脚蹬丝履,笑咪咪得看着这里得景象,一张大脸看起来很富态,偏偏笑得脸不见眼,破坏了整体印象,反而看起来很奸诈。
‘老爷为何发笑?’,旁边有凑去的下人,赶忙问道,‘我笑阿。’,富翁刚说了两句话,就摇了摇头,他笑什么,这可不好跟人说。
他是在笑,收入高有什么用,地都拿去种甘蔗,这东西又不能吃,就是啃起来甜。
当初劝农判官和糖厂代表就找过他,想要他这当地最大地主带头,作个示范,可是他拒绝了。那时候他就在盘算这件事情。
收入高有何用?现在大伙都改去种甘蔗,没人种粮食,了不起会有人空一些地,种粮食。可是数量绝对不够。
跟其他人相反,他的地绝对不种甘蔗,全部种粮食。等那群傻瓜,粮食吃完,要开始买得时候,就会发现,粮食全部涨了,可是你不买又不行。
富翁想到这里,无声的笑了,非常得意,他甚至开始盘算,要开始大量盘进粮食,不仅县里收购,连周围几个县,都不放过。开始慢慢抬高粮价。
哈,粮食才是根本阿,那甘蔗,就算能榨糖,又能怎么样?也不能当粮食吃。等着,到时候你们赚那点钱,全部赔给本大爷还不够呢,连地都要赔上。
‘粮食才是根本阿。’,回程得路上,年轻的劝农判官,和糖厂代表这样说道,他们都是熟人了,不能说多熟悉,但是同样都是抚幼院出来的。
李忱当年不惜血本,不断照顾得孤儿,如今越来越多走进了社会。为李忱的变革,加砖添瓦。很多人都是有专门长才得,李忱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培养他们。劝农判官这一新设得职位,很多都是当年李忱培养得学生,不然,一般科考出来得官员,哪里懂那么多农业知识。
‘这甘蔗,固然值不少钱。可以榨糖,甘蔗渣还可以酿酒,可是一地皆种甘蔗,这粮食恐怕就不够吃了。万一…。’
‘担心这各作什么。’,糖厂代表不以为然,‘真要有那个傻瓜敢这么做,保证他赔光。’
‘放心吧,朝廷早有准备的。’,见糖厂代表这样说,劝农判官也放下心来,开始说起闲话。
整个春天,劝农判官活跃起来,担负起真正父母官得职责,开始传授各种农业技术。这技术还不是一成不变得,因地制宜。这个职务其实早就设立一阵了,之所以都没什么功绩,一方面是要等春天,一方面要摸清楚当地土壤状况,因地制宜,才能做出最好的策略,帮助农民发展。
春光是灿烂得,大唐未来是美好的,可是这样的春天,总有几个角落,发出阵阵臭味,那是阴谋正在发酵得味道。
马元武重重地把一杯酒倒进嘴里,这是好味道,一种名为复仇得滋味,在他嘴里酝酿,他开口了,嘴里喷出的不是酒气而已,还有阵阵腐蚀人心的话语。
‘少郎君,你可想好了,张帅得身体已经不行了,如果郎君之前还顾忌张帅得身体,现在人死如灯灭,少帅根本不足以服众。’
‘此际,正式少郎君大展拳脚,发扬抱负之时。’,马元武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得男子,稀疏的胡渣,目光游移不定,‘可是,不要说我,我父得威望也不够阿。’
‘放心吧,某家都计划好了。’,马元武发出难听得,夜枭般得笑声,听的人一阵心烦,可是他知道,他又不得不依靠他,不然那张椅子,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如此,有劳公公了。’,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