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说笑着回了王府，然后让人把几个孩子抱了出来，收拾着要回将军府。

褚鸾匆匆忙忙赶了出来，看到这个情景，也是惊疑不定，扯了郑蛮蛮在一边说话。

“你们打算搬回将军府去？”

“嗯。”

褚鸾往赵王妃的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王妃知道你们回来了，也知道你们要搬走了。”

郑蛮蛮道：“该去给她请个安告辞。”

褚鸾叹了一声。

出了这个事，赵王妃心里也非常难受。可是因为插不进手去，杨云戈也不会听她的，她是又难受又生气。今天还抱着安安哭了一场。

褚鸾道：“既然这样，你先回去，我改日再去找你。”

郑蛮蛮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褚鸾埋怨道：“我知道大哥哥这个人，一向是独的。你也越来越没心没肝的。”

郑蛮蛮眸中有些暖意，低声道：“我不是没心没肝的。”

褚鸾轻轻哼了一声。

“真的，你对我好，我都记得。”她道。

褚鸾愣了愣，突然就有些不自在，道：“哎，你说这个干什么啊。”

郑蛮蛮笑了起来，故意道：“你就是这样，平时装作好像挺厉害的，可跟你随便说点什么你就不好意思了。”

“你才不好意思！”褚鸾恼羞成怒了。

郑蛮蛮笑得很大声。

旁人看着她都觉得稀奇。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还能笑成这样。

杨云戈让零零落落让人收拾了出来，带着连同久久在内的五个孩子，都是抱在怀里的。几个奶娘神色之间都有些茫然。

然后郑蛮蛮拉着杨云戈去向赵王妃请辞。

等在院门口，等了半天，里头才走出来赵王妃身边的女骑翡翠。

她低声道：“王妃请大王子和县主进去。”

郑蛮蛮就扯着杨云戈进去了。

昏暗的视线中，赵王妃端坐在榻上。面上正好笼罩下一片阴影，神色看不分明。只看到她头上的金簪子折射出一点光彩。

郑蛮蛮和杨云戈给她请了安。

半晌，赵王妃叹了一声，道：“起吧。要搬回去住，也不留下来吃顿饭？”

杨云戈道：“不了，回府去吃也是一样的。”

赵王妃又是沉默。

杨云戈突然解释似的，说了一句：“父王名声在外，王府行事多有顾忌。所以我打算带着蛮蛮和孩子回府去。”

赵王妃忍不住气道：“你也知道你的名声不好，还要破罐子破摔！”

杨云戈看了郑蛮蛮一眼，道：“但求无愧于心。”

言罢，他又行了一礼，道：“儿子告退。”

说着，带着郑蛮蛮退了出去，留下赵王妃一个人又怔了半晌。

郑蛮蛮走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褚鸾一个人在王府里瞎晃悠，心里十分憋闷。

王妃跟前儿她也不想去了，就只管自己在花园里兜圈子。

远远看到燕明瑜回来了，她掉头就走。

“……未央！”燕明瑜追了上去。

褚鸾只得停了下来，尽量面无表情地道：“三哥哥，怎么了？”

燕明瑜皱了皱眉。

他其实一直想不通，褚鸾原来是很喜欢粘着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疏远了。定亲之后，他甚至……觉得她开始讨厌他了。

“我大哥走了？”他把情绪按捺了下去，道。

褚鸾冷冷道：“自然走了，连着蛮蛮，和孩子们一起带走了。”

燕明瑜道：“那母妃……”

“王妃心下不虞，呆愣着坐了许久了。”

燕明瑜叹了一声，道：“你和大嫂关系好，你去劝着些，不急于这一时的。”

顿时褚鸾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是了，这天下人都急，你也不会急的。”

温吞水，烂性子，磨死人！

燕明瑜讶然地张了张嘴。

褚鸾正烦躁呢，索性不吐不快，道：“我最看不上你这样，什么事情都不急不缓的，也从来没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我还就告诉你了，这次我谁也不劝！大哥哥要怎么兴风作浪，我就跟着他兴风作浪！总之谁也别想阻他们成亲！”

燕明瑜的脸色就变了。

褚鸾兀自不觉他的情绪，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还就是佩服大哥哥这样的男人，就是羡慕蛮蛮！”

燕明瑜有些恼怒地道：“那又如何，和你订婚的是我！”

他一向是个温吞的性子，很少对谁发脾气。突然吼了一声，把褚鸾也吓着了。

然而她又一向是个不怕死不示弱的。回过神来以后，她立刻恼羞成怒，道：“订婚又不是已经成了亲！随时都可以退婚的。你要退去就去退好了！”

说完，她气急败坏地跑了。

燕明瑜追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