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玉低头,看到她鲜嫩润泽的脸蛋,放在身后的手忍不住伸过去,把她的刘海撩起来——
在她额头上,一块指甲大、已经结疤的伤痕,清晰无比。
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就像是一块白璧无瑕的传世宝石上多了块瑕疵。
令人觉得惋惜和心痛。
“还疼吗?”他用指尖轻轻触摸着伤疤,轻声问。
这块疤,是他把她扔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墙上造成的。
他又是心痛又是后悔。
“不疼了。”青萝抬起胳膊,隔开他的手,笑容就有点淡了。
这块疤总是会让她想起客栈里的那一家三口。
作为一个大夫,此生第一次面对别人的生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总是忍不住去逃避,用厚厚的头发把伤疤遮住。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林瑾玉道:“五夜已经审问过朱霸天了,他是青麓山上的山匪头目,平时就干一些打家劫舍的事。这次官银的事情,他虽然是大当家,但主要接头的事情,都是已经死去的二当家在做。”
青萝皱眉:“那岂不是又断了线索?”
“虽然朝廷里面最主要的接头人,他并不清楚,但也提供了几个同谋官员的名单。”
“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当然还有别的事。”林瑾玉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青萝的胳膊,然后从她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青萝本欲发怒,一看到那枚精巧的玉牌,立即就怂了。
“这个果然在你手里。”林瑾玉拿着那玉牌,似笑非笑看着她,“萝萝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偷走的?”
柳青萝双眼看天:“我在地上捡的……”
“是吗,不如你再去捡一个给我看看?”
柳青萝有些心虚:“既然东西是你的,那就还给你好了。那什么,我还有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林瑾玉一把抓住她后脖子:“这么心虚,是不是拿着我的令牌做了什么坏事?”
她干笑:“我就是拿着去吓吓两个县衙的衙役……”
林瑾玉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想要笑又觉得必须要严肃,语气还有点不可思议:“你拿着我的御林军总统领的令牌,吓唬区区俩衙役?”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这牌子是干嘛的啊,我就死马当作活马医,随便试了试……”
柳青萝是真没想到这玉牌那么重要。
难怪两个衙役看到后,几乎被吓尿了裤子……
“你呀,真是胡闹。”林瑾玉摇摇头,把玉牌收了起来,又另外拿出一个方形的牌子给她,“这个你拿着,有什么事的话,县令和知府级别的都不会难为你。”
也是她运气好,若是她拿着御林军首领的牌子直接给县令看,保证当场就要被揭穿。
御林军是直接受命于女皇陛下的存在,大周朝开国以来,还没出现过女子参加御林军的先例。
若是让女皇陛下知道,她一个小丫头拿着御林军的牌子招摇撞骗,哪里会有她好果子吃。
青萝接了牌子,反复看了一会,抬头问:“比你那块还有用?”
“不要胡说八道。”林瑾玉拍了下她脑袋,道,“我要去平阳县衙一趟,今晚就不去你家吃饭了。跟你父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