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黯着眼睛,此刻却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出,低声道:“下次...不要这样了...叔不是答应过我吗?”纵然何湛的口吻多不正经,宁晋也未曾有半分松心。
何湛赶紧举手道:“叔保证,没有下次了!”
宁晋轻轻点了点头,弯身伏在何湛的腿上,半晌没有说话。
何湛沉默了会儿,又想起前方的战事,再问:“先攻鹿州的话,门昌府和太溪府的兵力可叫人牵制住了?万一两府的兵力赶到,可就棘手了。宁祈他考虑这件事了吗?若不然...”
何湛话都没说玩,猛地往后退了退,差点跳起来,他惊着看向宁晋,喊道:“你!你碰哪儿呢!”
宁晋好好在他腿上趴着,怎么就突然...
何湛面色涨得通红,纵然两人已历不少情丨事,宁晋也让他得不少趣,可到床笫之上,何湛总不禁觉得羞赧。
宁晋什么话都没说,伸手将何湛往自己面前扯了扯,唇覆上何湛的腰腹,引起他一阵颤栗。
继而游移往上,细细品尝着何湛每一寸肌肤。
“宁...宁晋...我们谈正事呢!”
宁晋含住何湛的唇,不再允他说话,两人十指交扣,宁晋也没有平常那样的肆意,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似乎怕将他碰坏似的。
他剥开何湛肩上披着的里衣,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何湛臂上的伤口,血腥味和药香味掺杂着,让他窒息感越来越重,他粗重地喘息着,将何湛压了下去。
肌肤相切,两方的胸膛滚烫得不像话,可宁晋的指尖儿还是冷的。
不久,暧昧不清的声响如同溪水缱绻着,流淌着。
天色渐渐黑下来,何湛半睁着眼,意识早已剥离,不知何夕。他听闻帐外有士兵请示宁晋,宁晋方才放下他的手,替他掩好被角,低低说了句:“我去去就回。”
何湛知道定是前方战事传回了消息,可他已经无力再管这些,眼前昏昏沉沉,方得的片刻平静让他很快陷入了酣睡中。
宁晋着便服从营帐中出来,一边往帅帐中走,一边听士兵汇报道:“鹿州已经攻破,大将军吩咐几位副将处理接手鹿州府的事宜,不日将会进军门昌府和太溪府。”
大将军指得是宁祈。
“谢惊鸿可抓到了?”
“大将军已经咬住了,这次不会再让他逃了。”
宁晋入帅帐,几位将军跪下行礼,宁晋令他们平身入座。
如今鹿州战役告捷,若靖国对外宣布接手鹿州,那就算是真正对姜国宣战了。
之前谢惊鸿挑动三府兵力对抗靖国,姜国对外一直宣称会调兵前去收回领地,可姜国皇帝一心要看两虎争斗,好坐收渔翁之利,所谓的调兵也是不见踪影,如今靖国胜利,倘若靖国霸占三府的土地,姜国这个调兵怕是要落实了。
这次几位将军也是在担忧这件事,故而联合请示皇上的意见。
宁晋略下思索一番,道:“传令下去,让大军驻营鹿州,整军休息。至于攻打门昌府和太溪府的战事先缓一缓,等护国将军传回消息之后,再作部署。”
命令到了,几位将军心下揣度皇上的意图,好一番才明白皇上不想要门昌府和太溪府疆域,但他势必是要留下鹿州了。倘若宁祈能抓住谢惊鸿,将其项上人头奉到姜国皇帝面前,再让他好好权衡是否要同靖国开战。
将军们沉下心,暗自点头,心想此番决定真是再恰当不过。
鹿州曾是靖国的耻辱,先前几代皇帝没有一个不想收回鹿州疆土的。
靖国大军终在宁晋的统领下夺回原本属于靖国的鹿州,我国疆土,分寸必争,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心想到这里,几位老将戍守边疆几十年的辛苦总算得到一些慰藉,一时不禁眼含热泪,话不成句地叹着:“好,好...”
“等这场仗打完,朕好好敬各位将军一杯酒。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老将伏首,面对皇帝的这句话,他们没有半分虚礼,却庄重地承诺着:“多谢皇上!末将誓死效忠皇上,莫敢辜负皇上的信任。”
商议过后,宁晋令人端几盆热水到宿帐中。
回去之后,何湛还未醒,宁晋轻手轻脚地洗了布巾,给何湛擦拭着黏腻的身子。
何湛睡得浅,叫他一碰就皱着眉醒来了,宁晋哄道:“一会儿就擦好,叔再多睡会儿。”
何湛声音已经哑了,眼角还带着泪痕,见了宁晋,小声嚷嚷着要喝水。
宁晋替何湛倒了杯水来,喂他喝下,轻轻问道:“叔疼不疼?”
何湛气恼着别过脸去,水也不肯喝了。宁晋将水再递到他嘴边,说:“我是问你,胳膊还疼不疼?”
这下何湛是更恼了,恶狠狠地喝下水,将宁晋推到床外去,翻身对着宁晋,理都不理他。
宁晋放下茶杯,看何湛这么不争气的样子,不禁笑了声:“好,算我问了两遍行不行?”
何湛说:“疼,都疼。膝盖也疼,胳膊也疼,背也疼,哪儿都疼。”
宁晋走过去,替何湛轻轻揉着背,问:“怎么才能不疼呢?”
“你睡地上,我就不疼了。”
宁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娘的,宁晋就吃定他不舍得,不然不会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