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草原上安营扎寨,军帐坚固,烛火幽幽,再听着草原上的风,简直惬意到不行。
晚膳还是很丰盛的,其实赢颜也很会享受,只是他不似申屠夷那般吹毛求疵。
美酒佳肴,只可惜叶鹿不能喝酒,但闻着味道还是不错的。
“真不喝?”看叶鹿在那儿闻味道,赢颜不禁觉得好笑。
“算了吧,这东西我闻闻味道就行了。”摇头,叶鹿才不会喝,若是被申屠夷知道了,他会气到爆炸。
她不喝,赢颜也不勉强,看她吃的两腮鼓鼓,他眸子里始终带着笑意。
“以前喝过么?”美酒醇香,回味甘甜。
“喝过啊,不过喝多了,从此后,申屠夷便明令禁止我喝酒。”没法子,谁让她那次喝多了呢。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喝多了什么模样,但想来自己都断片了,估摸着形象很难看。
“原来如此。”这就说通了,除了申屠夷,似乎也没什么人能让叶鹿这般听话了。
“如此什么呀如此?喝多了很失态的。别说申屠夷不让我喝酒,即便真的让我喝,我也不敢乱喝,太丢人了。”叶鹿哼了哼,继续吃菜,这些菜做的不错,随行而来的是大厨,否则做不出这个味道。
“原来,你还知道丢人啊。”赢颜看着她,似乎很稀奇似得。
“喂,再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戳瞎你眼睛啊。我怎么就不知道丢人了?我也是有脸皮的好么。”好话说不过三句,叶鹿的火气就上来了。
看着她,赢颜笑的开心,烛火幽幽之中,他看起来更像个妖精。
“你别笑了,怎么笑也不如这菜下饭。你们大晋南方的米倒是挺好吃的,每年的产量应该很少吧?”这是十分精细的米,和齐国的完全不是一个口味儿。
“嗯,只能供皇室享用。”给别人吃,根本就不够。
“果然啊,在这个世界,还是做达官贵人吃香。小老百姓即便有钱,也根本吃不到这些东西。你看,做皇帝多好,干嘛还要打仗呢?知道你是杀破狼,不见血难受,但是多想想这些吃食,那股要见血的*也就能被压制下去了。”叶鹿夹着米饭晃悠着,那米饭在烛火下好似透明的。
看她侃侃而谈,赢颜面带笑意,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别只笑啊,我说的有道理么?”睁大眼睛看着他,叶鹿希望他能认真的想一想。
“有。所以,你打算这半个月都要这般与我说话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说教。”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从赢颜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他高兴还是生气。
“也未尝不可啊,只要你愿意听。”叶鹿眨眨眼,她倒是希望他能想一想停战之事,立即就把摆在江边的战船撤了。
“我不愿意听。”赢颜缓缓摇头,他自然不愿意听她说这些。
撇嘴,叶鹿不甚在意,“不爱听也拦不住我想说,那你说怎么办呢?”
“既然如此,那就说吧,我当做听不见就可以了。”赢颜也很无言,和她比执拗,似乎他胜不过。
“看吧,咱俩又无话可说了。唉,我吃饱喝足了,去睡觉了。”说着,她站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夜色不错,出去转转吧。”赢颜放下酒杯,也站了起来。
“好啊。”看了他一会儿,叶鹿点头答应。
一前一后走出军帐,草原的夜色也分外不同,吹来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好闻的很。
踏着柔软的青草,叶鹿双手负后,动作倒是与赢颜一样,只不过,由她来做,反而充满了恣意。
前后护卫相距十几米开外,举着火把,照亮这漆黑的夜空。
跟随叶鹿的那两个护卫也在,对于他们来说,此时此刻也是煎熬。
“由你来看,我大晋如何?”赢颜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嗯?这个问题有意思,你是想问关于大晋的气运么?说句实话,你是皇上,我还真测不出来。”如今这皇位上坐的是杀破狼,她就看不出来了。
“你看不出绝命,身边却有数个绝命,就没觉得心里没底么?”赢颜几不可微的挑眉,原来她现在还是测不出绝命。
“其实啊,看不出才好。若是什么都看的出来,那我整天都得提心吊胆。”所有的事情呢都是有两面性的,好处坏处需要各自品味。
“你就是这样,总是能给一切不合理找出合理的解释,我想说坏话都没机会。”赢颜缓缓摇头,无话可说。
“你想说什么坏话?你要是能说出坏话来,那我可就要说脏话了。”皱眉,叶鹿扫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别总伺机想着挑拨离间。
“你的脏话我的确不想再见识了,闭嘴吧。”他不说坏话,所以她也不要说脏话,免得一会儿场面难收拾。
几分得意,叶鹿不再说话,这草原的黑夜还是比较有味道的,如果此时此刻身边人能换成申屠夷的话,叶鹿觉得自己会更开心。
遛了一大圈儿,消了食儿,叶鹿直说困倦,要回去睡觉。
赢颜也没有勉强,他现在更像是以客人之道对待她,并没有半点强迫。
军帐里收拾的不错,一张床上铺就着柔软的被子,叶鹿洗漱了下便躺下了,身心轻松。
即便此时身处赢颜的地盘,她看起来格外的恣意,没有一点不自在。
躺下不过片刻,她便睡着了,可见她是真的很放心,完全不担心。
草原的夜空也是很高的,但是那些星辰却极其明亮,好似走到高处,只要一伸手就能够摸得到。
星空缓缓的挪移,一切都是寂静的,但,异动也在寂静之中忽现。
熟睡之中的叶鹿也是被忽然而起的打斗声惊醒的,睁开眼睛,她盯着帐顶,有片刻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她感觉灵敏,一下子就感觉出来,是申屠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