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她问了孟礼京城内百草堂的位置。因秋考在即,孟礼专于看书,便只有姜成瑾同两个丫鬟过去。
这日,轿子到了百草堂门口,梨香扶着姜成瑾出来,那站在门口的伙计看见了,先是转了转眼珠子,随后急忙进去通报。
“奶奶,咱们没有跟三爷说一声就过来了,那店里的掌柜会不会不认识咱们啊?”苗儿问道。
姜成瑾笑了笑,低声道:“我不过是过来看看,而且最近身子觉得乏累,顺便找个大夫瞧瞧。听说杜怀师傅早早已经到了京城,就是不知道如今他在不在百草堂。”
说完,主仆三人便走了过去。
“夫人里面请!”不想,才到门口,就有一个伙计出来迎接,“夫人是抓药还是看病啊?今日是陈大夫和李大夫问诊,不知您要点哪一位大夫?”
姜成瑾微微一愣,倒是苗儿忽然噗嗤笑出声:“只听说进酒楼点菜的,还没听说过进医药馆可以点大夫的!”
那伙计听了,也是愣了愣,接着又笑呵呵道:“看样子,夫人是初来京城吧?”
姜成瑾道:“是又如何呢?”
那伙计‘嗐’一声,忙道:“这就不奇怪了,夫人有所不知,在京城看病抓药跟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毕竟乃天子之城,咱们这儿的医药馆都是有规章制度的。”
“哦?”姜成瑾显得好奇,“还有这样的?什么规章制度?”
“就是夫人您要指定哪位大夫问诊,先交一两。”伙计比了一根指头。
“我从未听过没治病要先交银子的。”姜成瑾皱起眉头,“这是你们店里自己定的规矩,还是京城内所有医药馆都是这样?”
便见那伙计眼神闪了下,却仍旧坚定地道:“夫人,都是这样的,不骗您。”才说着,不知从哪儿端来一杯茶,“夫人喝口茶。”
姜成瑾半信半疑,但还是交了银子,让一位姓陈的大夫看诊。
这位陈大夫瞧着年纪也不大,诊脉的时候总是摸着胡子一副严肃而认真的模样,叫人看了还以为是个有本事的大夫。随后,姜成瑾将自己近日来的头疼无力的症状告诉了陈大夫,陈大夫并说并无大碍,只是水土不服而已。随后开了方子,让伙计去抓药。
只是抓好了药,结账的时候,姜成瑾却被诊金和药钱吓了一跳。
“二十两?”她目瞪口呆,“大夫说我并无大碍,只是开了一些调养的方子,怎么就要二十两?”
不想,那抓药的伙计却笑道:“哟?夫人,我瞧您也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京城里的物价呢?这天子脚下的东西,那都是天下最好的。二十两,诊金加药费,不贵啊!”
梨香听了,冷哼道:“你们这也叫医馆,我看不如把上面‘悬壶济世’四个字改为‘财源滚滚’得了!这跟外头做生意有什么区别?”
苗儿忙插嘴道:“梨香姐姐,当然有区别了,他们这是在坑人啊!”
“算了算了,你们都小点声。”姜成瑾忙让两个丫鬟住嘴,又对伙计说,“你们这样收费,你们东家可知道?”
“东家?”伙计呵呵一笑,“这就是我们东家的规矩!”
姜成瑾乜了他一眼,再让丫鬟将二十两扔给他,拿了药就出去。
路上,姜成瑾越想越不对,孟恵的百草堂开遍中原,就宁城那边几间铺子,价格都比外头的药馆低一些,不仅如此,他还规定每逢初一十五免费为老弱病残施药看病。怎么到了京城的百草堂就成了这样的?
想着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这条街上的另一家药馆。姜成瑾忖了忖,还是走了进去。药馆里只有掌柜和抓药的伙计。她走到柜前,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儿有坐诊的大夫吗?”
掌柜先是看了看她的脸色,继而笑道:“在下就是本店的大夫,夫人若是看病,就请内屋里坐。”
姜成瑾点头,便随掌柜进去。那掌柜看着老老实实,一脸慈笑,他先让伙计打水洗了手,再坐到她对面,为她号脉。
号完脉,那大夫有些不确定,又问了姜成瑾一些情况,姜成瑾将方才告诉陈大夫的话如数告诉了掌柜。而这时,梨香却故意试问:“掌柜,不是说京城里的医药馆看病之前要先交银子吗?”
掌柜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有这样的道理,放眼天下也就只有百草堂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敲诈罢了。若不是他背后的东家是朝廷里的大官,这百草堂早就人给掀了。”
果然不对劲,若是孟恵是绝对不会这样的,肯定是那些伙计和大夫瞒着孟恵仗势欺人。
“可是,我们老家也有百草堂,都是一个东家的,我们那边的百草堂却不会这样,他们甚至常常为老百姓施药看病呢!”姜成瑾疑惑道。
“先前也不是这样的。”掌柜笑了笑,“只从他们背后的东家做了官,对百草堂撒手不管之后,就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了。”
果然如此,京中百草堂这样的风气可不行,今后定会拖垮孟恵的名声。
才想着要用什么法子解决,不想,给她看病的掌柜却忽然拱手恭贺道:“夫人有孕了。”(www..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