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瑾略尴尬地起身走开,吩咐梨香:“你去把他那身玄色掐金丝的衣服找出来。”
末了又走向孟惠,对他说:“劳烦三爷,双手放于身后。”
孟惠照做了,只是不明白:“为何呢?”
姜成瑾轻笑:“防止你动手动脚。”说罢,拿起梳子来为他束发。
梨香见此,识趣地退到外屋去候着。
少时见时候差不多了,梨香又探头看了看里间,见孟惠还杵着那儿巴巴地看着跟前的人。不禁噗嗤笑出声:“哟!三爷怎么流了一地的口水!”
孟惠终于反应过来,却不上当:“我还不至于痴到收不住口水的地步。”
姜成瑾却戏谑道:“可你一定想不到,我在你头上戴了朵花。”
“什么?”孟惠一愣,忙抬手摸上发髻,果真摸下来一朵绢花,少时,他故作生气,“好啊你!竟往我头上戴花,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不人笑话死?”
“活该!谁叫你傻盯着我看?”姜成瑾见他生气,反倒心情痛快,但又想到方才他戴花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失笑,“你往后要是再这样盯着我看,别说一朵花了,就是朱钗耳环,胭脂水粉的我给你全抹上,你也不知道!”说罢,边按着小腹,不敢笑大声,却忍不住直笑。
“好啊你!”孟惠何时见她这样无所顾忌地笑过,心下不由得暖孜孜,亦觉得能让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笑一回儿,自己戴花又有什么相干。思及此,他又将手里的绢花插到发冠里,上前搂着姜成瑾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小腹,“捉弄了人还取笑,这回笑痛了肚子吧?”
姜成瑾抬头一见他又把花戴上了,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你离我远点,我快不行了,你别惹我笑啊。”
笑着笑着,扭身要跑,转过身才发现孟惠早已将她紧抱在怀。
少时,梨香见他二人开始亲昵,羞着脸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瑾儿,你别笑了。”孟惠将头上的花摘掉,掰过她的身子,一脸认真,“晚上我们别去了好不好?”
“都穿戴好了,怎么不去了?”姜成瑾终于停止了笑,却仍是笑脸可人。
却见孟惠轻轻凑到她耳边,低声地问:“这几日总是喝酒,去了还是要喝酒。不如晚上留在家里……我们圆房好不好?”
她怔了怔,少时移开目光,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是说真的。”孟惠又捧住她的脸,“难道你要推开我一辈子么?”
姜成瑾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少时轻声答道:“这会儿还早,要是待会太太又打发过来,那就不好了,还是先过去吧。”
孟惠闻言大喜:“你答应了?”
她不语,面上登时发热。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推开他?
少顷一番准备,二人便往大厅去了。
……
欢声笑语不断,酒杯碰撞不停。未走近,大厅内的热闹之声便传来。梨香和橘清提着灯笼走在前头,一听这动静,梨香忽然笑道:“我听那边的人说,敏姑娘今儿带了一个人进府,竟是个男子。听说敏姑娘还挺在意这个人,老爷太太问那个人什么来头,她只说是樊姑娘的朋友。老爷很是生气,说她一个姑娘家不该这样私自跟外头的男子来往。”说到这儿,梨香忽然住了口,下意识地看了姜成瑾一眼。
姜成瑾却不以为然:“这事儿我知道。”少时看了孟惠一眼。
孟惠笑道:“孟敏才十四,还是小孩子,她不懂什么的,她只知道谁架势好就靠近谁。她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跟樊姑娘搞好关系。”
梨香笑了笑:“也是。只是那沈姨娘却以为那个男子能与樊姑娘相识,家世一定不凡,还跑东跑西地打听那人的底细,弄得底下人人都知道敏姑娘这事儿。”
姜成瑾错了戳梨香的手:“旁人的事儿你少嚼舌。”
说着,一行人来到大厅。
孟礼一见他们,忙起身来:“怎么这会儿才来?”
众人一见孟惠到场,忙呼和:“哟!这不是孟三爷!”
少时又注意他身边的姜成瑾,众人又跟着打趣了一番:“三爷好福气啊。”
入座后,姜成瑾将席内众人扫了一遍,目光落在孟敏身上。孟敏坐在隔壁桌,背对着他们,而孟敏的身边就是孟霜,孟霜的身边站着杨氏,而杨氏隔壁的桌子……
目光所到之处,是一个略微熟悉的背影,姜成瑾的心猛然一个‘咯噔’!
“三嫂嫂。”孟霜不知何时已经往她身边坐下,“您看我娘身旁坐着的那位公子了么?”
姜成瑾随着孟霜的目光所望,仍旧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却听孟霜娇羞笑道:“我娘说他人品极好,还当街跟劫匪对抗,很是英勇呢!”
姜成瑾却有些慌张地问:“他叫什么?”
“叫什么?”孟霜却被问住,“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难道……
不,不可能!
她登时脸色一变,呼吸急促。
少时一抬头,见孟惠正被一行人堵着敬酒。姜成瑾忙起身,对钟灵交代两句,随后便要离开。
不巧,宾客发现她要走,忙又拦住她:“三奶奶好不给面子,大奶奶身子不济也就罢了,您怎么能不在呢?”
少时,引得众宾客回过头来。
赵卓原已起身准备敬孟容,听得身后闹声,便也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