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有薄雾,寻常百姓也不出门,故这茶楼倒也清静。姜成瑾和橘清一上楼,便见一个发灰稀疏,身矮体胖的老家伙坐在那儿吃茶吃饼。姜成瑾不屑与这类腌臜人同屋,忙使唤橘清上前,丢给他小袋碎银子,啐道:“东西拿出来,若不然就把你送官!”
腌臜老头也是识趣的,忙将小袋银子塞进兜里,又从另一兜里掏出一个青色锦囊来。只是锦囊在手却不放下,却是落魄垂涎地望着橘清。
橘清见此*,少不得又啐他一口!一把夺过锦囊,狠狠瞪了他几眼,吓唬道:“这可是我们三爷的爱物,三爷好心不抓你见官。可若叫我们知道你嘴巴不干净,在外头乱嚼舌,那这二十两银子就成你的棺材本了,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老头站起身来,抖抖身上的饼屑,往楼下去了。
橘清收好锦囊,连忙跟了下去,果真见那老头杵在梯口处跟木头似地盯着姜成瑾看。橘清当下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就是一脚,将那老头从梯口踹了出去!顺势‘蹬蹬’从楼上下来,护在姜成瑾身前,啐道:“你这没脸的恶心老东西!还不滚?”
那老东西一跤摔地不轻,又碍于人前不敢发作,便扶着老腰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地走了。
楼前的掌柜见此阵势,只当是茶客生事,忙出来要赶人。姜成瑾索性扔给掌柜一块碎银子,且跟他解说并无什么事儿,那掌柜收了银子这才赔了笑脸。
…
取到锦囊,姜成瑾无趣在外头多留,又想起头前孟惠跟她说过宁城何等不安宁之类。心下诸多畏惧,忙拉着橘清火速往孟府赶去。然旺盛街往孟府一路来往人多,她原是走着大路,一路顾头顾尾的。却不想,恰在这时候,一个小厮上前来打招呼,橘清认了出来,此人是门上传话的稻儿。
便见这稻儿又急又慌地说:“奶奶去哪儿了?三爷这会子都快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了,尽顾着找您了,生怕您出点什么差池,您怎么到外头来了?”
姜成瑾一顿,忙道:“我不是跟钟灵说了,我不过出来买些衣料缎子。”
稻儿哎了一声:“可您只带了一个人在身边,又只是橘清姑娘,三爷担心啊!这不,能叫出来的都叫出来了,眼下大小奴才都满城地找您了!三奶奶快些跟奴才回去吧!”
姜成瑾一脸愧色,可又想到孟惠竟如此之谨慎,她出门才多少功夫就这样兴师动众地找她。此一举听着虽是为她好,可她总觉得胸口有一股子闷气,好似四肢被捆绑着,身不由己。
便说那稻儿,因说旺盛街直到孟府走起来尚有一段距离,且三奶奶出门又不曾坐车马而来。便说领她们往小径去,可省去一半的路程。
姜成瑾和橘清二人自是无疑,便跟着稻儿走向了小径。
只是那小径越走越辟,不免叫人心生恐惧。
越发走来,越觉得不妥,姜成瑾忙停了下来,叫住稻儿问道:“不说才一半的路程,怎么走起来越发觉得远了?你是不是认错了路了?”
稻儿一听,未免露出马脚来,忙不迭装出从容之笑:“奶奶再走一会儿,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姜成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虽觉得不妥却又道不出有何不妥,便继续跟着稻儿走。
不想才走几步,忽听耳旁‘嗖嗖’几声响,当下从两旁灌木石碓中跳出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手中皆拿着木棍。
“啊!”橘清吓得大叫。
姜成瑾登时脸色一白,双腿一软倒在了橘清怀里。
为首一个黑衣人哈哈大笑上前,便听他吼了声:“我弟兄几人饿守这一带多少日了,就等着肥羊进口呢!来啊!把这三人给我捆了!待摸清了底细,叫她们府上送银子来赎人!”
“你、你们别乱来!”稻儿也吓得两腿发软,心想这伙贼人怎么如此逼真,竟叫他也害怕了。
倒在橘清怀里的姜成瑾,一听贼人是绑人要钱,忙不迭站直了身子,解劝道:“好汉不妨放我们回去,另日我们自当送上银两。”
却听黑衣人叉腰大笑起来,随后扔出两根绳索,命手下上前捆住她们。
姜成瑾见那贼人不听,又以自己乃孟家三奶奶之名威吓他们,岂料这伙越发得意起来。竟是天不怕地也不怕,其中一人不知怎么又拿出一块白帕来,往姜成瑾和橘清口鼻上一捂,二人便都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