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晋升到ss级之后,尼古拉斯就没体会过脚软的滋味,因此一度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晃了晃脑袋,然而眩晕感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深,身上的热度更是一点点蔓延到每根血管,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殿下。”
这时候听见一道声音传来,继而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扶住了他,语气温和而谦卑,力气却大到不容拒绝,竟双双都是精神力s级的水平,发出的声音带着催眠的性质:“……您喝醉了,属下扶您去休息一会儿。”
尼古拉斯是喝了不少酒没错,但他向来喝再多都不会醉。他已经彻底明白是什么情况,知道自己恐怕是不知何时被下药了,心里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竟跟着那两人走了。
毕竟以殿下大人的体术等级不管到哪里都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他唯一会担心的小狐狸此刻正好好的待在家里。何况这里是皇家行宫,就算有谁想取他的命,也犯不上不明智的去挑战整个皇室的权威。
体术者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气息运转法,尼古拉斯利用气息粗略探知了一下,此药果然如他所料并非什么致命的剧毒,只是药效有点奇怪,甚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尼古拉斯有足够的实力和自信能将其全面压制。
他一边努力运气逼退药性,一边皱着眉想下药的人到底是谁,不知不觉已被那两人‘扶’到了一间不知名的房门前。待他推门进去的下一秒,却瞬间愣住了。
里面的床榻上竟趴了个穿着半遮半掩的兽耳青年。
青年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滑落了一半,一大块背部皮肤都露在外面,从腰到臀延伸出了一条令人想入非非的曲线。别的不说,单单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像极了他的小狐狸。
尼古拉斯刚刚压下去的药性竟立即因那对耳朵有回涌的趋势,也总算弄清自己被下了什么药,以及下药的到底是谁。
应该是一种催|情药,而那人正是安东尼奥提醒过的要他注意的对象。伊夫·罗伯特这次不用诡计改用色|诱,还戴了一对不知哪里弄的仿真兽耳,那张抬起来的姣好的脸孔看起来情意绵绵,“殿下……”
可惜尼古拉斯在看清他面目的下一刻便厌恶的皱起了眉。
殿下大人甚至觉得对方恶心无比,偏偏又不能在皇兄的订婚宴上杀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想那边的宴会进行到了下半场,而自己的迎宾和挡酒任务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便奋力运气将满身燥热和虚软再度压下去,然后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奇怪的是伊夫·罗伯特竟然没有阻拦。
要知道对方能这样有恃无恐一是出于他背后的家族,第二个便是他自身的精神力等级。伊夫的精神力已到了s级顶端,几乎称得上全帝国精神力最高的人,也因此觉得自己和尼古拉斯是天造地设,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纠缠。眼下若他用精神力强行困住尼古拉斯的行动,虽然尼古拉斯依旧能离开,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分得出力量来压制药效。
不过尼古拉斯此刻无暇细思那些蹊跷之处,他突然间无比迫切的想见他的小狐狸一眼,出去后便坐上了悬浮车,直接回亲王府。
夜色已经很深了,整座王府都非常安静,尼古拉斯跨入大厅,只见到老管家尽职的带着四五个佣人等在那里,小狐狸想必早就睡下了,楼上卧室的灯光很暗,连大厅的灯也只开了寥寥几盏。
“都下去吧。”
尼古拉斯随便挥了挥手让佣人们退下,开口才察觉自己的嗓子哑的有多厉害。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惊觉自己连表情似乎都狰狞了起来。所幸他的话音很低,又只有很少几个字而已,老管家并没听出来,随即依言领着仆人们恭恭敬敬的出去了,没有任何一人发现他们的亲王殿下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嘭的一声轻响,是最后一个退出的仆人小心翼翼的地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伊夫·罗伯特也理好了衣服,从房间的一个不为人知的暗门里走了出来。
“少主,三皇子已经径直回王府了。”
毕竟费了那么多功夫才得以下药成功,几个手下或多或少都对他轻易把人放走而感到不解,伊夫的手下尽责的向他报告完消息,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ss级的体术果然厉害,把药性全压制住了……”
“压制?”伊夫听了这话却露出一个诡异的冷笑来,“这药是压制不了的。”
那个手下不由因这一句而好奇的抬起头来,只见青年冷笑着继续道:“因为这个药不是普通的催|情药,而是新研发的一种专门给体术者用的毒素,更重要的是体术等级越高,毒效才越好。”
伊夫微眯起眼,语气不疾不徐,甚至透着愉悦,“吃了之后若是遵从本能顺其自然,便会很快解毒,于人于己都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但越是压制,就越会反弹的厉害,不仅会造成神智丧失,甚至有可能触发力量暴|乱。”
青年迈入悬浮车,愉悦的意味越发浓烈了,“他不是很宝贝他的小狐狸吗,还为了他把监狱都翻了一遍。——自己亲手把自己小心护着的宝贝毁掉,这种打击可比别人毁掉更严重百倍,我倒想要跟过去看看他明天清醒之后的表情,一定特别值得纪念。ss级体术者的神智丧失和力量暴|乱,想想就很恐怖。”
“我本来给了他机会。”伊夫最后慢慢收了笑,冷冷微眯起眼来,眸光里尽是恶毒的恨意,“是他自己选择离开的,不能怪我。”
咚,咚,咚。
尼古拉斯尽量以最小的动静一步一步悄悄上楼,并大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因为刚刚有那么一瞬,他居然想要用被下药来当借口强行占有他的小狐狸,甚至想好了怎样把责任都推到药物上,怎样用各种手段甚至苦肉计来哄得小狐狸的原谅。
他对小狐狸是真心的,这份感情是他这辈子唯一真挚且一尘不染的东西,他绝不会用任何手段去破坏它。殿下大人为自己产生刚才那般不耻的想法而感觉羞愧和震惊,却莫名无法抗拒它的诱惑,一时之间又开始晕眩甚至头疼起来。
明明他已将药效全部逼退,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难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潜伏的心魔?
尼古拉斯不由皱紧了眉,停在小狐狸的卧室门外,在推和不推之间犹豫徘徊。
今晚的他很不对劲,而面对长大了的小狐狸,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就一溃千里,再也不复以往般坚毅,竟突然不敢进去了。
——只不过在回房睡觉之前过来偷偷看他一眼并亲一下小脸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殿下大人最终选择向自己的*妥协,到底没能忍住看小狐狸一眼的念头。怕身上的酒味熏到了他的宝贝,在那之前又去了趟浴室,用冷水速战速决的冲掉酒味以及怎么压制都褪不掉的燥热。
然后随便把水擦干,简简单单的套了件睡衣,连鞋都没穿便径直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推开小狐狸所在的卧室房门。
发烫的脚踩在发凉的地板上,让尼古拉斯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心也因为要看到小狐狸的缘故而愉悦起来。悄无声息的大步走到床边,只见他的宝贝深陷在大大的床里,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流泻在身侧,一张白玉似的小脸显得小,安睡的模样乖的让人又疼又爱。
尼古拉斯近乎痴迷的凝望着少年宁静的睡脸,然后在他脸颊和唇角分别印上一个吻。
姿态如同对待一朵初绽的娇嫩的花朵,轻柔无比。
可就是这个最简单不过的轻吻,却让尼古拉斯突然感觉全身再一次翻起热潮,一股强烈的情|欲迅速攀爬而上,竟汹涌到几乎难以自制,急忙再度运气,企图将它们尽数压下去。
然而这股情|欲竟不知为何比刚刚被下药时来的还要厉害,让他很快有种强压不住的感觉。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把小狐狸也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
少年那双望过来的眸子因刚醒而带着氤氲的水色,让尼古拉斯本就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更如一锅溅入了一滴热油的沸水,声音哑的吓人:“宝宝……”
“……嗯?”
慢慢清醒过来的小狐狸下意识发出一声小小的疑问,软糯的鼻音让尼古拉斯连每寸血液都烧了起来,用最后的理智支起上身,挣扎着想要离少年远一点。
“你……,”小狐狸就算再迟钝也发现出了他的不对,歪歪头看看他,犹豫着开口问:“你没事吧?”
“……没事。”尼古拉斯攥紧了手,手臂上青筋全爆,努力将视线从少年的唇上移开,有些艰难的吐字道:“……宝宝,晚、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不然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