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凌晨两点半,车停下。
颜雨的手指惨白冰凉,死死的箍着陈铮的腰。
陈铮碰到她的手,颜雨这才回过神来。
“下车。”
颜雨看四周黑暗,天地之间是一个颜色,她看不清楚。
颜雨抹掉手表上的水,她抿了抿嘴唇。
雨水没有味道,只是冰凉。
摩托车的灯暗下去,陈铮打开了手电筒,“走。”
“这是什么地方?”颜雨快步跟上陈铮。
“白家村。”
电灯光芒所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延伸到了密林深处,雨滴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
颜雨把口袋里的匕首拿出来反手并在手臂上,雨靴踏在地面上溅起泥点。
“他们在这里?”
“不确定。”陈铮拿着手电筒照射周围,“找找看。”
又走了半个小时,雨渐渐小了,他们进了村。陈铮把手电筒关掉,他们同时看到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颜雨回头和陈铮对视。
陈铮把手电筒别在腰上,两人不约而同,轻手轻脚靠近房子。
白家村面积很广,住户零散。
这家有围墙,铁大门。
奢侈啊,在村里算有钱了吧。
颜雨咬住匕首,左右看看,退后两步打算翻围墙。
陈铮一把抓住她手臂,比划了一个动作,偏头示意:绕房子后面,你走那边。
颜雨点头,拿下匕首朝另一边轻手轻脚走过去,院子里哗啦铁索的声音。
有狗。
颜雨停住脚步,她想现在陈铮应该也停了动作。
有狗在,他们进院子会打草惊蛇。
颜雨在短暂的犹豫后,靠近围墙有一棵树,她咬着匕首纵身而上。
湿了的树很滑,颜雨必须得非常吃力才能爬上去。她手还不能松,掉下去会惊到狗,狗叫起来他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说不定还回不去了。
她刚刚露头,就看到围墙上一个黑影掠过,狗腾的站了起来。
叫声没出喉咙,然后就没有任何声响,狗不再扑腾。
陈铮?
他进院子了,颜雨得到这个讯息,跳下了树快速绕到房子后面。
她把匕首握在手里。
房子后面有个大粪坑,颜雨抹黑差点摔进去,眼疾手快逮什么就抓。砖块咚的掉在地上,颜雨靠在砖后面屏住了呼吸。
太臭了。
灯亮了,光从窗户照射出来。
颜雨捏着鼻子轻手轻脚往另一边走,屋子里的说话声音传了出来。
是个女人,她喊了句什么,另外一个屋子的灯也亮了起来。
颜雨耳朵贴在墙上,趿拉拖鞋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往前面摸,拐角处突然碰上个人,抽出匕首就招呼过去。手腕被握住,颜雨被压在墙上陈铮捂住了她的嘴,他们靠的很紧。
“别出声。”
又是你!
颜雨踩到陈铮的脚上,暗里使力,陈铮放开颜雨。
颜雨看到他的手迅速从自己腰上撤去,在心里冷笑一声。
陈铮捡起地上的砖块扔向了远处,砖块噗通的掉进了河里。
脚步声急促起来,越来越近。
陈铮看了颜雨一眼,“等着。”
他往前门摸去,颜雨握着匕首跟了过去。
今晚的雨格外的大,男人打着雨伞趿拉着一双拖鞋。
“有什么啊?这能有什么?妈的,上辈子是老鼠投胎,胆子这么小。”
男人睡的正香被叫起来,满腹牢骚。安静的夜,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老女人——”
转身要回去接着水,突然一道黑影袭来。
他急忙去摸腰上的刀摸了个空,对方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伞掉在地上。他啊的大叫下一个音阶压在喉咙里,一把冰凉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黑影冷厉的嗓音在黑暗里格外恐怖,“出声我捅死你。”
什么人?
冰凉的雨水拎在脸上,鼻子失去了知觉,血不断的往外面流。
陈铮把手电筒塞在他嘴里,示意颜雨先撤回山林。
颜雨把匕首交给了陈铮,陈铮握着匕首把他拖进了山上的林子,拿出手电筒。
“红杜鹃在里面?”
“什么?”
陈铮把匕首扎入他的肩膀,男人惨叫声没出口,他开口,“再叫就捅穿你的脖子。”陈铮看着山下亮着灯的房子,匕首抽出来继续抵着他的脖子,血从他的肩头溢出来沾湿了衣服。“货呢?”
颜雨盯着陈铮。
他混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