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妇人侧头看过去,一见是墨华立马笑逐颜开。
“哎!是华兄弟呀,今天你怎么来了?”
嗯?他们认识?卫绛惊讶,不由多看了这妇人两眼,怎么看也是与墨华搭不上边的人物。
墨华笑笑道:“前阵子帮大哥找东西,正好找着了,不知大哥在吗?”
“在家呢,昨天还聊你起,快,快进屋。”
妇人殷勤地指向不远处的瓦寮房,请他过去。然而走了没几步,她似乎想起卫绛了,连忙转头问道:“这姑娘是……”
“这是我未过门的妻。”
墨华坦然。妇人听后大喜过望,忙说:“哎呀,恭喜恭喜呀!前阵子你还说没相中的,你大哥正要帮你特色呢,才不过一个月功夫,你倒订亲了呀。”
妇人说话快得像刀切菜,唰唰唰的。她与墨华一问一答,无意之中把卫绛晾在边上。兴许墨华知道卫绛受了冷落,于是就拉住她的小手,牵她一起过去。回眸时,他温雅浅笑,胜过风月无边。
妇人看到他俩亲密地牵着手,笑得更是欢畅了,不由夸赞起来。
“你们俩郎情妾意,将来定是和睦,子孙满堂呀。”
卫绛不说话,像是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回,而后抿紧嘴。
墨华笑笑说:“她是怕羞。”
妇人当真了,更加殷勤地将卫绛与墨华往屋里带,一进门就以土话说道:“阿郎,华兄弟来了。这回还把老婆带来了。”
卫绛听不懂她的话,入院之后她先是环顾这间瓦寮房,只见院落里摆了几扇花窗,像是刚刚漆好晒着的;旁边竹筐里皆是刨花;空气中也有股木香味,看来这房子的主人是个木匠。
“郑大哥,有礼了。”
墨华揖礼。卫绛一听到“郑”字,立马缓回神。她往前看去,就见一三十余岁的男子,身穿蓝麻短打袍,头扎发巾,方方正正的脸与郑老爷子有几分相似。
卫绛心生怀疑,总觉得这户人家与郑红姑有关联。若事情真是如她所想,瞧墨华与这家子人的熟络样,怕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设下局了。
又被墨华捷足先登!这回与前世关联起来,可以想象出他是故意隐瞒郑红姑的下落,最后把这消息用在刀刃上,在郑老爷子临死时才全盘告知。郑老爷子定是心存感激,甚至让权给他,故他之后顺风顺水,直到称霸无极海。
墨华的心机果真深不可测,尔娘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最终他却甘愿死在尔娘手里,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卫绛心乱如麻,谜团似火,灼烧着她的五腑六腑。
这时,郑大哥已走到墨华面前。见到卫绛后,郑大哥直夸墨华有福气,竟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当老婆。
院中人人都高兴,人人都在笑,除了卫绛。她沉默太久,引得郑大哥侧目,他关切地说道:“你们远道而来,定是累了,快去歇息会吧。俺娘去村长家,马上就回来,到时呀,咱们吃顿饭。”
听到有吃的,男娃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人一窜又跑出去了,到了门口说是要接祖母回来。随后,郑大嫂安排空房给卫绛和墨华住,待他俩如亲人。
郑大嫂一走,卫绛就有些坐不住了,思前想后,她叩开墨华的房门,想问个清楚。
进了门,卫绛就见墨华在擦身,上身赤/裸,底下只穿了条薄裤。他转身时,卫绛看见他后背有疤,铜钱大小,肉芽粉嫩。
上一世,他身上没这个伤痕。
“好看吗?”墨华蓦然问道,惊了卫绛小跳,缓过神后,她若无其事回他。
“有什么好看的,男人长得都是一个样。”
话尾,卫绛又在心里念叨:看你看了三年了,有几根毛我都清楚。
墨华听她这话笑而不答,他转身把布巾扔到盆里,装作无意说起:“前几月我在路上遇到郑大哥,见他遇劫就顺手帮了他一把。这次你来祁村来对了,这里有落脚之处,若是别的地方,我俩只能睡路边了。”
听这语气,墨华似乎对郑红姑的事不知情,到祁村不过歪打正着,可卫绛怎么会信他,诓骗是他的本事,平常人还学不会。
“正好我要找的人也姓郑,叫郑红姑,是郑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女儿,你也知道过几天郑老爷大寿,我要把这个当‘寿礼’,你帮不帮我?”
卫绛也不与他拐弯抹角,眼下与他为友好过为敌。
墨华勾起唇角,狡猾得像只老狐狸。
“帮你可以,报酬呢?”
卫绛还他一抹媚笑。
“先做事,再谈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