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人心。”学着她的样子,我一脸嫌弃地重复道。
“你怎么那么讨厌呢,学人说话是小狗。”蒋晓艳说着,抿着小嘴娇笑不止,我并不在意,只摆出一副要耍流氓的架势,便吓得她连忙往后退去。
当天下午,三点多,熊哥的小饭馆里。因为不是正当饭点儿,里头的人不多,我们两个坐在饭店的角落里,熊哥一个劲儿地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出事之前,金总在黑蛇那边支了一些钱,金总说,黑蛇那娘们盯上他手里的东西了,他得想想办法。”
“黑蛇。”靠在椅子上,我瞄了一眼各种紧张的老板娘,缓缓低下头:“就是,那个黑封面上一个蛇头的公司?”
“对,那个,原本叫什么什么咨询公司,各种英文符号,咱也看不明白,为了方便,大家就管他叫黑蛇。黑蛇的老板是个女人,没人知道长啥样儿,这女的很阴,也很厉害,金总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名义上,他是大支锅,大掌眼,可在家里,金总的分量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重,金总能用的,大多是这些年在外面找来的伙计,在他们家,那些有血缘关系的,都听老头子的,金总能号令他们,大事上,却得老爷子做主。有些事,可能由我说,不太合适,但事实上就是如此。据我所知,从雯雯来到金家以后,前前后后,发生了不少事事,那些人,也在这几年里开始站队,像,福哥这样的,都是金总带出来的老班底,金总干什么,我们就跟着干什么,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事实上,金总出事之前,在老家那头儿,他的话语权已经比不上老家那个女人了,金柱儿从国外回来,金总是不同意的,可,娘家人想要金柱早点回来接班,还说,金家的产业,不能便宜了外人。你是一个聪明人,心思剔透,连金总都时常挂在嘴边,我想,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听懂。”
熊哥说着,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又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碾了几下:“至于雯雯那件事,我是知道的,我当时不说,是因为我答应了金总,在他回来之前,不能泄露半分,现在金总没了,自然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金总从黑蛇那边支了一笔钱,数目不小的一笔钱,按照当时的约定,如果金总不能把钱还回来,金总就要拿出另一样东西给他们,但是,约定的日子马上到了,钱肯定是还不上了,金总又不想按照约定,将那些东西给他们,所以,他跑路了,一边想办法与那些人周旋,一边,给自己铺后路。金总有一儿,一女,这是他最为担心的,金柱儿有整个家族给他撑腰,又是未来家主,那些人未必敢动他,可雯雯不一样。事实上,金家也好,蒋家也好,在这两家看来,雯雯都是外姓人。”
熊哥说着,沉默了好一阵子,“那天,金总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了金斗儿的事儿,按照金总的安排,他希望,我协助金斗儿,将雯雯接到海外去找她的亲生母亲,并,依靠着蒋家的势力,保证雯雯的人身安全,但那天,金斗儿去找雯雯谈过了,雯雯不愿意。所以,金斗儿想了点办法,说,金总回来了,要单独见她,雯雯跟金斗儿的关系很好,当时也没怀疑,谁想,两个人刚出来,就遇上了那种事。或许,这就是命吧,金斗儿毕竟还年轻,太紧张,当时,也确实出现了一些值得警惕的事情,比如说,那些莫名其妙被害死的人。”
“也就是说,我被锁在地下室里,是一个意外。”点点头,我道。
“或许是吧,这件事,是金斗儿全权处理的,我只负责为他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他要做什么,怎么做,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以我对雯雯的了解看,雯雯,是干不出那样的事情的,她对你有多看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刚才说,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些人,指的是金总的那几个老伙计么?”想起雯雯,一阵难受,我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当然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啊。”熊哥说着,一脸苦涩地摇摇头:“算起来,当年那些老伙计,死了一多半,警方把尸体抬走了,到现在,依然没有个说法,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给人用邪术给阴了,但是,邪术这东西,说出来,也要有人信才是。”
“那些人,用没有来找你?”犹豫了一下,我倒了点啤酒在自己的杯子里,熊哥神色一变,足足地犹豫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找过。”
“是你说的,那个黑蛇?”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我直起身子,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