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谢奎的事,看来把郑起达也拉下水了。”
果然,陈军和乔文锋几轮酒敬下来,话语有意无意地转到了谢家新闻上。
陈军说:“谢家那案子,牵涉太广泛,好像分局局长、副局长,派出所所长和镇政府领导等都出事了,不知还有谁?”
我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陈军呵呵一笑,说:“熊先生,你不必谦虚了,你是案子的举报人嘛,你一出声,省厅领导亲自挂帅,一天之内就将谢家查封,这种雷厉风行的姿态,可真是把人吓坏啊!”
我说:“谢家多行不义而已,不关我的事。”
陈军说:“那是,那是,谢奎这人实在太嚣张,连熊先生都敢得罪,真是……”
“嗳嗳。”我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陈老板,有些事情不能乱猜乱说的。”
陈军赶紧点头答应:“是的,是的。”他目光一转,接着说:“谢军的**问题是由来已久的了,许多人都深受其害,不过呢……这案子办得那么急,处理了那么多问题,可能有些偏漏也不一定。”我美美地吃了一口龙虾,由得他自个演戏,不搭腔。
陈军当然有些尴尬,乔文锋立即圆场,说:“是啊,是啊,陈老板说得对极了。一日之间抓捕十几个官员,约谈三十多个官员,是非常非常少见的事情。摊子太大,其中可能有些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万一有人蓄意陷害,就会把一些好的领导干部给拖累了。”
石黛黛忍不住笑了声,说:“哟,听到没?他姐夫郑起达是好的领导干部,现在被人拖累了。”
我忍住笑,继续吃菜。老实说,这顿饭当真不错,酒美菜香,如果没有两个乌鸦在叽叽喳喳,我吃得更加爽些。
乔文锋又说:“熊先生,你是周主任信任的人,可不可以把这个情况向他反映反映呢?”
我说:“嗯嗯,这个问题确实可以反映一下。”
乔文锋大喜,就举起了酒杯来,但我话锋一转,说:“可惜反映了也没有用啊。”
乔文锋举着酒杯,敬来不是,不敬来又不是,顿时僵住。他那个难堪尴尬的样子,把石黛黛逗得笑个不停。
陈军说:“有用,有用的,熊先生一句话,周主任还不慎重考虑吗?”
我说:“他们办事自然有他们的一套方针,方法,我一个外人,能说个什么有用的出来?真不好意思。”
陈军看了一眼乔文锋,不说话了,大慨他知道再说也是徒劳无功。
乔文锋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真有点本事。他说:“熊先生,今晚的菜肴还可以吗?”
我说:“可以,味道十分的可以,谢谢乔老板了。”
乔文锋说:“不用谢,我明天请你吃一道黄金鱼,可谓是菜中一绝。首先呢盛放鱼的碟子是黄金制造,加上闷鱼的汁液是金色,那就相得益彰,色香味俱全了。”
我刚要出口推辞,他又接着说:“那碟子是纯手工打造,非常精美,等下我就拿过来,先给你过目。”
我心想:“我这边端掉了一个**圈子,你立即来给我弄**,贿赂我?知道我是什么人?”
石黛黛突然扑哧一笑,说:“陈军在桌子下踩乔文锋的脚呢,估计是看见你的脸色变了,在提醒他不要多说了,免得无趣。”
我微微点头,说:“两位,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现在这个形势,已经不是周主任可以做主的了,省委派了专职小组过来,组长是省委委员,他做主。这个你们应该知道的,不用我浪费唇舌了。”
乔文锋说:“知道啊,我知道的。”他停了停,把头探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熊先生,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件事情虽然闹大了,其实其中还有活动的空间,因为牵涉的人多了,处理个把人时尺度拿捏差一点,不太引人注意的。”
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啊?”
石黛黛说:“官场真是**,这样也行?”
乔文锋继续说:“这次我来呢,就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你能放松一下,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我失笑,说:“我放松了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主要负责人,你去问周万昌啊!”
乔文锋和陈军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话在犹豫着说不说出来。
我心念一转,好像有点明白了,便说:“你们已经搭好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