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问:“我刚回来就听见吵闹声,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莲茸似乎并不想要沈廷知道,便笑着笼统的回了一句:“只是一点小事。”
沈廷既然来了这里,自然要了解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当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朝着李莲茸先前所坐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桌旁的胸针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他还没放下。
站在人群中间的小青,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一眼过后,她便从人群中央朝前走了几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中,她跪在了沈廷面前,哭着说:“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廷听到小青这句话,放下手下的胸针看向跪在地下的小青问:“怎么回事。”
小青哭着说:“我根本没有偷五太太的胸针。”
李莲茸听了这句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反而是人群中走出另一个仆人,她指着小青说:“胸针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你没有偷那是谁偷的,难道你还觉得是五太太污蔑你不成。”
小青说:“是别人要陷害我!”
那仆人说:“那你说到底是谁要陷害你,你把那个陷害你的人揪出来啊!”
小青想要反驳,沈廷觉得事情没头没尾,当即便问:“怎么回事,先把事情和我讲清楚。”
那仆人听到沈廷的话,便开口对沈廷描述事情经过,她说:“老爷,事情是这样,就在今天下午,五姨太太便发现胸针不见了,那枚胸针是您送给五姨太太的礼物,五姨太太尤为珍爱,胸针不见了,自然是着急,便发动我们在她房间内四处寻找,连着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这才确认是丢了,胸针丢了是一件大事情,而且这枚胸针价值连城,为了怕家里的仆人起盗窃之心,便当即发动仆人们相互互检,谁知道,在小青房间内找到了这枚胸针,还有人亲自指证她,说就在一个星期前,亲眼见到小青从五姨太太的房间内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当时他们也没当回事情,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说出来,可谁知道一个星期后,便传来五姨太太房间丢了胸针的事情,现在胸针又是在她房间找到的,人证物证俱在,她却声称自己是被污蔑和陷害。
众所周知,我们沈家的仆人向来友好团结,从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更加不存在什么陷害或者阴谋论这种事情,她说遭人陷害,这不是毁我们的名声吗?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陷害她偷了五姨太太胸针的事情?
而且也多亏了这次五姨太太不计较,还说胸针找到就算了,不打算追究了,可她还不识好歹污蔑说是五姨太太要害她,这不是倒打一耙吗?也真是可惜了五姨太太一片好心,谁知却喂了狗,反而还要被反咬一口。”
那仆人越说越激动了,站在沈廷身旁的李莲茸神色淡淡的说:“阿莲,别说了,这件事情既然老爷知道就好了。”
那仆人说:“太太,我只是为您感觉到委屈而已。”
李莲茸不在乎的说:“我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大约是我出身不好吧,所以才会连仆人都来排挤我污蔑我,我只能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也相信以德报怨是一种美德,如果她非要这样是说,那就这样说吧。”
沈廷听到事情经过,许久都没说话,隔了好久,他抬脸问:“证人在那里。”
人群中出来两个仆人,对沈廷说:“老爷,我们亲眼看到了小青进了五太太的房间,并且鬼鬼祟祟的出来。”
沈廷说:“千真万确?”
两个仆人齐声回答说:“千真万确。”
沈廷说:“既然事情结果已经出来,那就报案送警察局吧。”
小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李莲茸坐在沈廷身边,低头就喝茶时,眼尾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就在一些仆人要架起地下的小青时,我开口对沈廷说:“老爷,您不觉得送警察有些不妥吗?”
沈廷看向突然出声的我,就连他身边的李莲茸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说:“先不论这枚胸针是否真是小青所偷,报案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妥当,小青还年轻,一时昏了头脑也是情有可原,她以后还要嫁人,既然沈家的人都宅心仁厚,特别是五姨太太宽宏大量,如果现在眼睁睁送人去进警局,这不是毁掉了她一生吗?以后谁还敢娶她?谁还敢要她工作?”
之前控告小青偷胸针的仆人站出来说:“五太太已经宽宏大量了,是她自己不知好歹,五太太的好意她不接受,反过来反而要反咬一口,这是她自己作孽,而且,五太太为人怎么样,四太太最清楚,当初您亲手将她推下楼,她在病中都还和老爷劝说,让他别太责怪您,毕竟您也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分走了您的宠爱,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可越是这样大度善良,越是被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步步逼近反而委屈了自己。”
我没想到这仆人口齿竟然如此伶俐,她重提旧事,让沈廷皱起了眉头。
我笑着说:“你这是在暗示我不知好歹,心思狠毒了?”
那仆人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四太太可别乱想。”
我说:“我看你这意思还藏了不少,是否是我乱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身为沈家的仆人,是谁唆使你来说这些话的,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在主导这一切,陷害小青了。”
那仆人似乎是无意与我争执什么,跑去沈廷面前叫屈说:“老爷,我只是实事求事,我可没有乱说什么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四太太一直对五太太不满,最近还经常刁难,如果四太太将对五太太的怨气发泄到我身上,我第一个不服啊。”
我没想到这个仆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胡说八道,刚想反驳什么,可话到嘴边,脑海内一想,和一个仆人去计较太有**份了,现在不是和仆人计较的时候,我便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对沈廷说:“老爷,我只是发表了自己一番看法,便被一个仆人当面讽刺和进行侮辱,并且她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起我和五太太的矛盾,从这点上来看,这仆人其心可诛,如果这样的仆人留在沈家,以后必定会被她挑拨出不少事情来,对于这件事情我不再说什么,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话语权,现在连一个仆人都当着您的面来踩我脸,由此可见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也辜负了您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对我的万般厚爱。”
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悄悄侧过脸去抹眼泪。
沈廷见我哭了,便坐在椅子上说:“你和仆人去计较什么,在这个家谁敢看不起你?”
我哽咽的说:“老爷不在的这段期间,我听过太多他们对我的闲言蜚语了,他们说了很多对我进行侮辱的话,这些话……这些话……”
我没有继续。
沈廷逼问说:“他们说了什么?”
我起初不想说,沈廷再次逼问说:“你放心大胆的说。”
我看了一眼阿莲,对沈廷说:“他们说我下贱,不要脸,和我的母亲共侍一夫,他们侮辱我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还侮辱了我的母亲,说我的母亲是个妖精变的,不然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仍旧还迷惑住老爷的心神。”说到这里,我声音内已经万分哽咽,我说:“老爷,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可我从小明白一个道理,对于死者生前再多的不是,可在她死后,应该给与她一丝尊重,可我没想到我的妈妈竟然在死后的这么多年里,还要遭人如此狠毒的咒骂。”
沈廷听到我这些话时,脸色铁青的问:“是谁说出这些话的。”
我说:“我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的。”
沈廷说:“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我说:“算了,我不想再说,免得有些人觉得我在捏造事实。”
沈廷说:“你大胆的说,没关系。”
我犹豫了很久,低垂着脸,咬着唇许久,我说:“是小青告诉我的,小青说她有一次去院子内打扫卫生,亲耳听到小莲和别的仆人说我的是是非非,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情后,小青为我出言,我为了感谢她的好意,便将她招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算起来,关系还算不错,大约是她在背后告了阿莲的小状,阿莲才会看不惯小青吧。”
阿莲听到我这话,当即便哭诉的说:“老爷,天地良心啊,我要是说过刚才那些话我就不得好死啊,是四太太要污蔑我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阿莲不断哭着,小青直起腰说:“老爷,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和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偷五太太的胸针,至于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内我也不知道,阿莲确实说过这些话,不信您就问问其他仆人,这样的话,我们都听过不少了,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