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后,我对沈柏腾说:“说不定以后我会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后母。”我说完这句话,便最先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沈柏腾在我身后轻笑一声,对于我这无理的做法并没有责备,而是笑着说:“但愿,可这样的可能性并不会有。”
之后几天,沈廷身体也越来越好转了,我自然是被安排天天去医院陪他,在陪他的这过程中,我不断让他清醒的认知我是梁笙,并不是江姵蓉。
我坚信沈廷只是因为我像江姵蓉,只要改变他这个观念,他自然不会对我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对于江姵蓉这个让人,在我脑海内的记忆条内,对于她没有多少印象,从懂事起,便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她生下我后没多久,出了一趟远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在她离家的第十天,被发现死在另一座村庄的池塘内。
至今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别的村庄,又为什么会死在别的村庄的池塘,在落魄的大山里,一个人的死亡并不会引起人们重视,也没有人去查她的死因,我们那座小村庄内村民的关注点,反而是年幼丧母的我该由谁来抚养。
经过村民一致的商量,我被交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寡妇来接手抚养,她抚养到我十岁,又因为生病没钱治疗,在某一天病逝。
之后的我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好在十岁了,在这个年纪内,饿了知道找吃的,生病知道喊疼,又加上那小村庄的村民都很和善,时不时有人喊招呼我去他们家吃饭,这混吃混喝中,不知不觉我也活到十八岁,到了可以自力更生的年纪。
十八岁那年外出打工,我听信了一个招聘人的话,和她去江洲某一处小厂子内去流水线上干活,这一去,却再也没有机会出来,而那座小山村内的人和事物在我记忆力越来越遥远,之后的我,便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一直在想,如果很多年前,我没有迈出小村庄,一直在大山里偏于一隅,也没有因为年少无知,听信了人贩子的话导致被拐卖,现在的我会怎么样?
大约年纪轻轻就活成了一个粗俗的农妇,二十岁没到就找了个没文化的普通男人嫁了,几年后,四五个孩子,将本来就不宽裕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一辈子都在为了孩子和丈夫而操碎了心,没有自由,没有目标,没有出头之日,到老到死都在和农田土地打着交代,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像五十岁一般疲惫苍老。
这样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来相比,哪一种都让人觉得万分恐怖。
两种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似的,一种是被大山困住了自由,而另一种是被人控制住了自由。
其实说来说去,都没什么两样,我也没觉得多么遗憾。
我在医院内陪了沈廷五天,到底第六天他便出院了,在出院的那天下午,他吩咐身边的助理去我所居住的酒店收拾我东西,说是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他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酒店,让我一同和他去沈家,也好有个照应。
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我在心里犹豫了很久,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无意识时看向门口正在和助理交谈工作的沈柏腾,他吩咐完后,转身恰巧看到我看向他的视线,他嘴角带着一丝温和又亲切的笑意,他对我说:“爸爸这个提议很好,梁小姐一个人在外,始终让人放心不下。”
沈廷听沈柏腾都赞同了,自然是笑得更加欢喜了,他再次询问我意见,我没有再挣扎,决然的从沈柏腾身上收回视线后,便对沈廷不好意思微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麻烦到您……”
沈廷打断我的话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哪里会麻烦到我。”
我只能勉为其难笑着说:“那就谢谢沈伯伯了。”
沈廷当即便让沈柏腾吩咐手下的人去办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