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没想,她撑着另一只只没受伤的手站了起来,单脚跳着,十分艰难的朝门边跳去。
不远的距离,却跳的满身大汗。
一动作,脚下的玻璃仿佛更加往里头镶嵌了一些,痛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当医生的,不应该这么不禁疼。
手已经握在门把上了,她深吸一口气,心脏跳动的越发快速,但却突然失去了开启的勇气。
她在害怕。
门外的人似乎挺着急的,一直按着门铃,沈霏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开门,开口:“季……是你啊?”
看着站在门外眼神焦急的男人,她仿若被人从头到尾浇上了冰冷刺骨的寒水,噗嗤一声,将她所有的旖旎和幻想全部都浇了一个无声无息。
不是季风……
心中略微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是魔怔了。
想也是,怎么能可能会是他,那男人都对自己说那么过分的话了。
她竟然还期待,真是太天真了。
萧竞扬打量了她一下,顿时剑眉折起:“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这还没事,你脸色都白了。”他看着蜿蜒过来的血的痕迹,心里多了一份焦急:“我可能要先冒犯了。”
还没等沈霏问他这句话的意思,整个人就突然腾空而起,她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你脚要马上包扎,把玻璃碎片拿出来,否则待会血越流越多。”
被一个还不太熟悉的男人抱着,她十分不自然,下意识说到:“我自己跳过去就好。”
可话说完的同时,人已经被抱在沙发上了。
好吧,他的确速度更快一些。
萧竞扬扫了一眼客厅的狼藉,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来找你麻烦吗,是那个在酒吧遇到的男人吗?”
沈霏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刚刚家里有只老鼠,我打着打着就成这样了。”
萧竞扬:“……”
“家里有备用的医药箱吗?”他问道。
“有,在二楼的房间。”
“我上去拿,你忍一下。”
“谢谢。”
萧竞扬很快就将医药箱拿了下来。
他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观察了一下脚心刺进去的那块玻璃碎片。
碎片不大,却也不小,这样活生生的刺进肉里,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哭的满脸泪了,而她除了眉头紧紧皱着,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能忍耐。
“你忍着点,我先在你脚附消炎一下,待会将玻璃拔出来的那一瞬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ok,你放心。”
萧竞扬先是涂抹了一些消炎药,然后将镊子拿出来,一边抓着玻璃碎片的头,声音沉沉:“我要开始了。”
“恩。”
他想了想说道:“你还是把脑袋转过去,别看。”
沈霏被他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当医生的,如果这点疼都忍不住,我还有什么脸当医生。”
“开始吧。”她说到。
萧竞扬微微吸了一口气,手微微用力。
沈霏全身一颤。
他把沾着血的玻璃碎片扔在一边,赶紧给她包扎伤口。
弄完一切的时候,沈霏的背后都湿透了。
“很疼是不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霏勉强的笑了笑:“跟你说全然不疼是不可能的,毕竟十指连心,脚也是一样。”
萧竞扬帮她脚包扎好之后,又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心:“现在轮到手上了。”
手上的伤并没有脚那么严重,但都是细小的玻璃碎片,所以更加难弄。
她弄得满头大汗,最后在沈霏的指示下,帮她清理了手掌的伤口,最后包扎上。
弄完一切,两人的松了一口气。
萧竞扬扫了一地板的狼藉,挽起袖子就开始清理。
沈霏赶紧阻止:“不用麻烦你了,我待会打电话让钟点阿姨过来就好了。”
“一点小事而已。”他淡淡一笑,“难道你还想被玻璃扎一次?”
“那麻烦你了。”她一脸客气。
“没事。”
等收拾完一切的时候,沈霏才恍然大悟的响起,她好像一直都没问他来这里的目的?
“呃,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
萧竞扬淡淡一笑,即使刚做过卫生,他也是从容淡定。
“我是来送东西的,这是你之前落下的东西。”他将一个小巧的袖扣拿了出来,眼神却是沉沉的。
沈霏盯着袖扣看了两眼,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一个袖扣麻烦你跑一趟,抱歉。”
“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是休息。”他也并没有点破她之前说去医院急诊的谎言。
沈霏倒是有些尴尬。
两人沉默了片刻,她想着该怎么结束这话题,比如说,让他快些离开。
可萧竞扬却率先开口了:“我也不打搅了,先走了,你的伤要好好顾着,这几天最好不要沾水……”
说着,却又止住:“抱歉,我忘记你自己就是医生,这些根本不用我交代。”
他扶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看他窘迫的样子,沈霏第一次没在他眼前设防,十分真诚的说到。
萧竞扬一愣,被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给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