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近乎目眦欲裂的看着她,黑眸之中,盛满了伤痛还有不可置信。
“离婚,就为了一个小小的误会,你跟我说出这两个字?”
他去过绿园山庄,虽然爷爷不肯见自己,但他也差不多明白了一切的事情。
那天在医院,爷爷对自己所说的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妈跟爷爷真的联合起来对付她,他也不计一切代价护着她,带着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这女人在说什么,没和他商量半分,就轻而易举说出这两个字。
“误会也好,故意的也罢,总之我已经受够了。”钱米抬头看着他,小脸决绝,“我真的已经受够了。”
“你说你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但解决的了一件,你能解决一辈子吗?”
她将手抽回来,嘴角扬起淡淡道嘲讽。
“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和问题就是你爷爷和你妈妈,源头就是他们,难道你要解决他们两个吗?”
这话一出,唐亦洲愣住,唇角微抿:“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用了,你能带着我逃到哪儿去,更何况,我也不想逃。”她定定的看着唐亦洲,眸中有着坚决。
“你……”喉咙仿佛灌了黄莲一样,难受无比。
钱米不想再看他,怕多看一样,自己就会更加心软。
事情已经向着越来越糟糕的面上发展,自从遇到自己,这个男人由意气风华变成这般踌躇不前。
的确,她当了绊脚石。
终于,也想开了。
爱情不能过活一辈子,在爱情和自由尊严这个天秤上,她选择后者。
所以,对不起了。
“唐亦洲,我心意已决,希望你能成全我。”
她从包包里头掏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声音低低的:“你已经宠了我这么多次,那这最后一次,你也宠我一次。”
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才刚走了几步,她听到纸张撕碎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随着裂纸的声音缓缓传来:“要我答应离婚,除非我死。”
钱米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推门离开。
走出门外,外头的阳光明明很温和,但她却觉得分外刺眼,才走了几步,一辆蓝色的跑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车上的男人摘下墨镜,嘴角扬着一抹灿烂的笑意:“嗨,我来的时间准不准。”
钱米并没有心情跟他说话,而是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洛梓航,我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跟你说话,你就好好开车,否则我跳车。”
“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复又带上墨镜,一脚踩下油门,蓝色跑车绝尘而去。
唐亦洲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一场互动,拳头一紧,狠狠的砸了上去。
……
虽然说洛梓航答应了钱米不开口说话,不问任何问题,但如果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在自己身边眼泪不停该怎么办?
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落泪,是一件很灼心的事情。
车刚好行驶到郊区,这里人烟也比较稀少,他索性将车停下来,从西装中抽出手帕递了过去。
看着近在只咫的手帕,钱米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你这种人怎么会随身携带手帕?”
他这种人,他到底哪种人?
洛梓航撑着额头,一脸苦笑:“钱大小姐,在你心里我究竟是多不堪的一个人啊?”
她白了男人一样,也不接过手帕,而是从包包中掏出纸巾,狠狠的擤了一下鼻涕。
偌大的声音,在车里头显得尤为大声。
“你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啊,在男士面前这样不计形象。”
他本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她这么伤心,想要说一点轻松的话题让她心情好一点,但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对啊,我的确是一个特别的女人,特别邋遢特别没用的女人,活了二十多年,就只会闯祸,谁都教不好,只会当绊脚石。”
“喂,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就喜欢你这种人,大大咧咧,毫无城府,想什么就说什么。”
钱米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废话太多,而是打开车门,低头说了一声谢谢就要走。
洛梓航眼疾手快的越过副驾驶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回家,谢谢你帮我,我会记在心上的。”
今天她去见唐亦洲之前,特意打电话叫了洛梓航在门口等着她,这故意的一举,就是为了让唐亦洲误会。
想想也真是可笑。
之前他们三番五次吵架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不想让唐亦洲误会,而现在,却故意让他误会。
世事真是无常的很。
“你开玩笑吧,这荒郊野外的,你要靠你的十一路公交车走回去,如果你待会被人怎么了,我是不是有连带责任?”
“我没事。”
洛梓航直接下车,将车门一关。
“好,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陪你走一走,总而言之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