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请。”李岳朝她说到。
看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老者,钱米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提步,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最后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却如同惊雷一样,在心上猛然炸开。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唐丰缓缓转过身,一双经历过岁月沉淀的眸子如同鹰一般盯着她。
“……爷爷好。”钱米礼貌的叫了一声个,努力忽视内心那股越来越不安的感觉。
唐丰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微微一伸手,说了一句:“先坐下。”
“……是,爷爷。”
她在书桌面前的那张皮椅上坐下,唐丰也随之坐下,两人隔着一张书桌,但气氛却莫名的压抑。
这种感觉,宛如审判一样。
对方不开口,她也没有开口,手指放在膝盖上,呼吸都轻了几分。
终于,等了许久,沉沉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钱丫头,关于你婆婆摔下楼梯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听到这句问话,她头猛然抬起,盈盈的目光甚至有些惊慌和无措。
唐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解释?
难道他也觉得是自己将赵琴雅推下楼梯的?
“钱丫头。”唐丰轻轻的叫了一声,但眼神却是微微带上了一丝警告。
“我……”
紧张的润了润唇,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但面对那双质问恐怖的眼神,她却觉得对方已经给自己下了定义了。
“我没有推她下楼,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钱米一字一句道。
话音落下,唐丰沉默。
片刻之后,他将毛笔提起,粘上墨水,在洁白如新的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大字。
说谎。
看到那两个字,钱米心头一惊。
“你说你没有推琴雅下楼,但琴雅却一口咬定是你在背后推的,何况,还有目击证人。”
“我……”额头上汗水汩汩而出,背后也慢慢的沁出汗水,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也越来越深了。
一口咬定,目击证人,说谎?
听到这几个词,她心中原本那股猜测也就更加笃定了。
这一切,也许就是他们联合起来的阴谋而已,一个陷害自己的阴谋。
先把她引回家,然后借口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少奶奶,让她产生不满,最后理所当然的给自己当头一击。
只是,赵琴雅用自己的命来搏,会不会太傻太用力了一些。
呵呵……
迎上唐丰那双深沉晦暗的眸子,心中的猜测已经完全笃定了。
原本紧张,不安,甚至害怕的情绪也全部一闪而空了,满心只剩下悲凉。
也是够了,让唐氏集团一个原本呼风唤雨的老者和堂堂唐家当家主母联合起来这样费尽心机的对付自己,她是不是太不应该的。
是不是应该……知趣一点,知难而退。
“丫头,这件事可大可小,但现在的不利证据都指向你。”
唐丰语气顿了顿,将毛笔放下,刚刚写完的那两个字也已经慢慢开始变干。
“你要知道,如果琴雅想要追究的话,你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也只有我能帮你。”
帮她,怎么帮?
心里呵呵笑着,这两个人一个唱黑脸,然后另一个唱白脸,最终的目的,不过只是想要将她赶出唐家,将她从唐亦洲身边去除而已。
“唐爷爷,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帮我就是让我乖乖离开唐亦洲对不对。”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样通透,倒是不用他直接点名了。
只是……
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被戳中了心思的唐丰也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淡淡的一笑,慢慢的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台面前,看着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一切万物都生机盎然。
“丫头,我也不是要逼你,其实你很聪明,但你跟洲儿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钱米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即使有人认了你当女儿,但那只是一个虚的身份,你始终跟洲儿不在一个层面上。”
他转过身,看着钱米。
“洲儿是唐氏集团唯一的希望,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他的人生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他的才学和能力以及聪明才智都更甚我一筹,他会比我做的更好,更会被世人所知,而你,却是他的绊脚石。”
绊脚石?
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来了,还真是实诚的很。
钱米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所以呢爷爷,你想让我跟唐亦洲离婚,彻底离开他身边,或者我不同意,你把我送进暗无天日之中,让我自生自灭。”
不管前者后者,没有一个是可以呆在他身边的。
这个计划,虽然狠,但却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