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重了又轻,唐亦洲深吸了好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平静之后,才正视她。
“为了一个破花瓶,你就把自己给卖了,如果驰鸣要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去做吗,你脑袋是豆腐做的吗?”
唐亦洲劈头盖脸的骂道。
这女人不是从小跟着她师父混迹江湖吗,为什么还这么蠢。
不过如果没有这些阴差阳错,他也没法认识这个女人。
又被骂了一顿的钱米恨不得刨一个坑钻到地里去。
他说的对,她的脑袋的确是豆腐做的,如果没有开始,她就不会把自己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呵呵,你就当我自作孽不可活吧。”她咧开唇,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唐亦洲:“……”
本以为话题会到此结束,没想到今天唐亦洲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又开始问她问题。
“你几岁被钱进收养的?”
闻言钱米僵了一下,小脸苍白:“你,你怎么知道我师……”
说到一半,又赶紧捂住嘴巴,只是眼神十分惊恐。
完了完了,他竟然调查到师父的消息了,他是不是要对师父下手?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我查不到的东西。”他淡淡然到。
“你别为难我师父,冒充驰思晗当假千金蒙骗你只是我一个人做的,那时候我师父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
钱米上前抓着他的胳膊,仰头一脸祈求。
“你别找我师父麻烦,我说了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就好了,别拿我师父开刀。”
唐亦洲“……”
他什么时候说要找钱进麻烦了,这个女人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弄的他好像是洪水猛兽一样。
低头看了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黑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哦,如果我非要找你师父麻烦呢?”
那张小脸僵量一下,过了片刻,她松开他的胳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唐亦洲脸上瞬间变得铁青。
这女人有毛病不成,这是干什么?
“求你放了我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师父养了我二十年,我还没报答他,你要报复冲我来就好了。”
钱米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抹眼泪。
高大的身躯蹲下来,伸手将她扯起:“胡闹什么,站起来。”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跪死算了。”
还敢耍赖皮。
唐亦洲索性果断将她扯了起来。
“呜呜,放了我师父,他已经这么老了,都是我的错,你报复我就算了……”
“闭嘴,哭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找他麻烦了。”
他被哭的头疼,忍无可忍的吼道。
“放了我师……恩,你说什么?”
求情的话戛然而止,一滴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卷翘的长睫上,小脸有着惶恐和不安:“你,你说真的吗?”
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唐亦洲胸口疼了疼,没好气道。
“听话能不能不听一半,我没事找他麻烦做什么。”
“太好了。”钱米破涕为笑。
“你为了你师父倒是什么都做。”居然为了他而朝自己毫不犹豫的跪下。
知不知道在这家伙跪下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有多复杂,心口又多疼。
“当然,如果没有师父,我估计早就饿死或者冷死或者被野狼叼走了,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
“对于我来说,师父就是我再生父母,我发誓过要好好报答他的。”
可是,现在不仅没报答到,还让他失望生气了。
唐亦洲心中一紧。
这个世界上孤儿成千上万,每个被人遗弃的孤儿都是自己的辛酸和血泪,可是她呢?
她的父母为什么狠心将她丢了。
他难以想象,如果没有那个叫钱进的,这个家伙估计早已经……
想到这些,他心口一阵阵的泛疼,对于她之前做的种种,虽然还是不可原谅,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强烈的恨意了。
有人说,会恨一个人,是因为爱。
如果不爱,那何谈恨呢?
恨只不过是爱到极致,爱到怕受到伤害而衍生出来的附属品。
它的真是面目依旧是爱,只不过包裹着一层铁皮罢了。
两人正沉默之中,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而来。
钱米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类似管家衣服大约六十上下的老人走了过来。
他每一步都好像走到恰到好处,直到他们面前停下,弯腰伸出一只手放在胸前,标准弯腰说到。
“大少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准备在花园吃还是在餐厅吃。”
“花园。”丢下一句话,他拉着钱米就往花园走去。
“等一下。”
钱米扯住他连连发问。
“那个人是谁啊,这地方到底是哪儿啊,还有,你午饭还没吃吗,这个地方不会有是你的私人产业吧?”
唐亦洲回头,神情不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想让我回答哪个?”
当然是都回答了。
可她不敢说。
“至少,至少你回答我一下,那个老爷爷是谁吧?”
“管家。”说罢,像是不愿意再跟她啰嗦,直接扯着她往花园走去。
刚走到花园,钱米一双狗眼快要亮瞎了。